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萨热忽然问道:“如今边关战况如何?”
顾莳甜似笑非笑的斜睨了她一眼:“你以为呢?”
萨热提着的一口气骤然就泄了,有些自暴自弃的道:“是大楚赢了。”
顾莳甜轻笑一声:“如此,你可以说一说为何但凡晚上几日,你们就能赢了这种说法是从何而来。”
萨热知道突砺已经兵败,就算还没彻底的失败至少也露出了败相。她其实还是没有彻底的摆正自己的位置,不然的话也不会先出口询问战况。却是不知只要一听闻突砺露出败相,她的心防就会自动的尽数打开。
这一次她再开口,才会真正的做到知无不言,因为她已经无所依仗。
萨热莫名的觉得自己有些口渴,下意识的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茶水都有些凉了,她却是不在意。比起大楚的贵族,突砺的王族在生活方面都算是有些糙的。萨热也不在意这茶水是不是热的,至于好不好喝她更加品尝不出来,还没有他们的马奶酒好喝。
但是这微凉的茶水入了口,她倒是整个人都稍稍清醒了一些。
“这一次的行动的确没有跟庆王商量过,为此在突砺忽然出兵之后,听闻庆王为之大怒。原本该给突砺送过去的金银也没了动静,就连粮食都只给了一小半。”
萨热显然对庆王的做法有些不满:“庆王这人实在是太过小气了一些,怪不得当初他争不过皇帝陛下您呢!”
这夸赞实在是尬了一些,楚九州继续面无表情,顾莳甜则是抿唇微微一笑,两人都没有接话。
萨热干笑一声,继续道:“但是在我们大军压境后的一个月,庆王又主动给我们送了一批粮食。此后陆陆续续又送了一些,零零总总的加起来的,大概是足够边境的军队支撑两个月了。”
她还主动解释了一番:“原本按照我们的粮食储备,最多过了正月就会告罄了。加上战死的战马,以及顺便从大楚抢过去的,大概还能多支撑一个月。庆王的帮助,才让我们的军队可以支撑到现在。”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让庆王往王帐送一批,如此就不会因为得了那些额外的粮食就举办什么生辰宴,说不定她也就不会成为阶下囚了。
楚九州的眸色有些深沉,他不是不知道庆王为了皇位什么都能做,通敌卖国对他来说也只是小事一桩。只是知道归知道,在亲耳听到他为此不在意的牺牲大楚将士的性命,心底还是有些发冷。
这等无情无义之人,倘若真让他当了皇帝,大楚哪里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萨热道:“今年我并未跟庆王再见过面,不过他这个人心思也多,以前乌尼格就让我少跟他来说,说他这个人无情无义的很。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把我们也给出卖了,哪怕只是为了换取一点好处。”
顾莳甜轻笑一声:“那你为何不听乌尼格的?”
萨热叹了口气:“乌尼格的权势实在是太大了,在突砺几乎每个人都会听从乌尼格的命令。那些勇士们信服他,而那些普通的族人则是将他当成拯救者一般对待。再这么发展下去,恐怕有一日乌尼格想要突砺王这个位置,我也只能双手奉上了。我不甘心,自然是要开始防备着他。”
对这一点顾莳甜倒是没什么意见可以发表。
萨热忽然道:“至于我先前说的再晚上几日,则是因为但凡再晚上几日,郸州就会群龙无首。等到那时候,一旦他们陷入慌乱,便是我们突砺进攻的最佳时机。而一旦郸州失手,想必皇帝陛下就算不惊慌,也必然会将此事视为重中之重。如此一来,京中必然会受到震荡,那便是庆王行动的最佳时机。”
今日的谈话到此时为止,楚九州第一次开口:“你们打算对易将军出手?就没有想过易长戟其实并非传言的那般严重?”
萨热对楚九州美色的那点觊觎早就被打击到消散了,此时听他忽然问话也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坦然道:“易家军给突砺造成的损害实在是太大了,此时也算是误打误撞,一年多前我身边有个侍女,出门的时候顺手捡了一个受伤的男子。是大楚人,我知道之后本想将他们两个都给杀了。但是正巧的是,庆王那会儿去了突砺,还正好认识那个男子。”
顾莳甜眉头微蹙:“那男子是易将军身边之人?”若是如此,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萨热摇头:“并不是!那男子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听庆王说那人是易将军身边的一个军医的独孙。那军医其实是当年跟着老将军过的,可以说是一直照顾易将军之人。庆王说,那军医几代单传,独子早年死在了战场上,就只剩下这么一个遗腹子。这个孙子对那个军医来说就是命根子,所以只要将人拿住了,那军医便只能成为我们的人。”
顾莳甜立刻察觉到她话中的不妥当之处:“你说,这都是庆王说的?那人如何作答?”
萨热叹了口气:“的确都是庆王说的,那男子受了重伤失忆了。就连自个儿都给忘了,哪里还能指望其他。但是这也无妨,让人拿了他的贴身之物,以及他的画像,很快就跟那军医联络上了。只是从易将军身上下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只能耐心的等待。”
之前其实也不是没有机会过,但是他们总想要等到最为合适的时机。再者,庆王到底也是帮了他们。他们这一次毁约在先,庆王后来还是伸出援手。对于他提出的希望他们能稍稍往后挪些时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