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蓝连忙起来,虔诚回礼:“大师客气了,既然大师喜欢,不如我将这曲谱誊写下来,留给师傅。一弦师傅说,这琴可以状人之思,亦可以达天地之理。将来也希望代他开导更多有缘人。”
夜阳一听,满是赞同:“施主能有这番想法,我想那一弦师傅也是十分欣慰了,只是我身上并无纸笔,前面镇上找家茶馆,高施主觉得可否同贫僧落座饮茶也好借来纸笔?”
高蓝一阵欣慰,捂着饿扁的肚子,心道:唉,不容易啊!终于说回正题了,忙一阵庆幸点头。
高蓝牵着马,随着夜阳穿过一座长桥,来到镇上,走了一会,见街角处一个二层茶楼,临河而居,茶香弥漫。
两人不自觉停下脚步。
高蓝抬头仰望那匾额,微微一笑:“解语茶楼。这名字倒是符合我与大师二人,一谜,一解的身份。”
夜阳一抬手,做了个恭请的姿态:“那我们就随缘吧。”
两人入了内,挑了二楼临窗的位置落了座,夜阳点了些点心和茶水,还问店小二借了笔纸。
待等茶水点心的同时,高蓝专心写着曲谱。
此时西斜的阳光射进来,纸面上一片暖黄色的光泽,煞是柔和。
不多时,茶水已倒好,点心也出锅趁热端上来。
高蓝也放下笔终于写好,递给夜阳。
夜阳接过,起身后退一步,俯身答谢。
高蓝连忙起身将他托起:“大师何必如此,你我遇上便是缘分,想来,大师也是在我这一场镜花水月般的梦境之中了。看来你我也是前世有因啊。”
夜阳看着高蓝,轻柔一笑,并未言语。
两人重新落座,看着桌子上的点心,高蓝早已经饥肠辘辘,迫不及待抓起一个圆圆如掌心大小的饼,咬了一口。
“咔嚓!”
许是刚出炉的原因,那酥脆声十分诱人。伴着碎渣四溢,高蓝连忙抬起另一只手托在嘴下,接着那些碎渣。
她禁不住边嚼着,嘴中忙道:“嗯!这饼好吃啊,太香了!”
旁边的小二似乎就等着她尝过后,来一番白活,抹布往肩头一甩,得意道:“那是自然!这是我们合庆镇独有的特色糕点,远近闻名呢。别的地方吃不到的!”
高蓝不禁兴起,指着饼问:“小二那这饼叫什么名字?”
“这饼叫庆云-萍饼,”店里人不多,小二直接就坐在他们一旁,翘着二郎腿,悠哉道,“俩位客官,你们是外地来的,估计不知道,我们这庆云饼还是有故事的呢。”
夜阳悠悠喝着茶,不动声色,高蓝却安奈不住问:“那小二哥还是快跟我们讲讲这庆云萍饼的故事吧。”
“我们这里的合庆镇,是江湖第一大漕运陆运帮派,庆云帮的大本营,镇上人基本上都是靠庆云帮营生,那王振风老帮主可是很有名望,这饼啊就是当年她夫人做出来的。那王夫人不禁长得好看,而且心灵手巧,做出饼的那年,也正是他们女儿王萍月出生的时候,所以就取了这个萍字做名字。王夫人毫不吝啬的教会了我们大家这手艺,因为这饼松脆可口,一直传承到如今,也成了这合庆镇上一项不小的收入……”小二侃侃而谈,似是对这王家满是崇敬感激之意。
高蓝却有些走神:王帮主……她想起上次在莫家庄山下见到的那对父女,难道就是他们。
想起那楚楚动人的小女子,心头竟涌上一股酸涩之意。
莫不是就是要在她手中抢那莫少芝?一阵莫名的念头浮上来。
夜阳见她入了神,忙唤道:“高施主……”
高蓝这才回了神,低头一瞧,眼下的景象,吓了自己一阵手抖:“这……”
原来刚刚高蓝神思游走的时候,手中也没闲着,将那萍饼捏的粉碎,碎渣凌乱落了一桌子。
高蓝惨淡的笑着看着夜阳道:“不好意思啊,我——”
小二也是满脸诧异:“客官怕是不喜欢这饼……”
高蓝心道:饼是好饼,可是这人……哼哼哈嘿……
“不是,不是,我喜欢捏碎了吃,牙口不太好。”说完,狼狈的将那些碎屑,一片片捡起来,放入口中大口咀嚼。
小二碎碎念离开:“这饼这么酥,牙口是有多不好……”
夜阳盯着面前衣衫脏破,灰头土脸的人,微微笑道:“高施主很有意思……”
正在大口咀嚼的高蓝瞬间停滞,半晌,腆着笑脸道:“都这么说,身边人都这么说。”
半晌,高蓝似是心里有话,歪头皱眉道:“夜阳师傅,按理说你是出家人不理俗事,这种问题不该请教你,但是又想想吧,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按这种说法,你这世外之人又该比我们拎得清,所以,想想在下还忍不住想问问你。”
夜阳看出她的纠结,于是朗声道:“说来听听,我可以暂时入世一盏茶的功夫。”
高蓝又犹豫了片刻,下了些决心,组织了语言才开口:“若是,若是有个男子,世间的男子,如大师这般超尘脱俗,哪哪都好,家庭环境,涵养,外貌,而且是非常之好,他会选择什么样的女子……”
高蓝说着,目光转向了窗外的湖面,微一阵落寞:“该是漂泊不定的无根野草,还是殿堂里的名花。若是野草想落地生根是否抵得过那朵名花奇葩。”
夜阳一听,嘴角上扬:“这么说来,高施主也是被情所困之人?”
高蓝一怔,看着面前这位光头的出家人,随即自嘲般的笑了,向一个和尚询问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