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的唇角微微上扬,伸手揽住她的手臂,当真一副孩子相,心中徒生安定感,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缓缓阖上了眼。
对她来说,星河属实是个孩子,只是内心成熟了点。若非星河与芷,这回她怕是葬身于熊腹中了。
她轻轻将手环在星河的肩上,抬眼望着明月,心绪逐渐飘远。
……
星云林内,两个负伤的人加一个不会轻功的人,速度一致地行走在路上。
大抵是杀的那些狼群尸体血腥味极重,引开了所有猛兽的注意力,连着两个夜晚都平安无事。
小斯背着几近动弹不得的芷,声音有些哽咽着:“公子,定要撑住,今夜定能出这林子。”
他带来的解毒药足有数十种,但这蛇毒不知是何种毒,他将带来的所有药挨个试了一遍,竟全然毫无作用。
而且他身上那些伤本能逐渐痊愈,却也被这蛇毒牵连,任何药都无法控制毒的浸入。
芷唇色发紫,一言未发地颤了颤惑人唇瓣,神色却慵懒如旧,似完全不将自己的命当回事一般。
毒入肺腑,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身上各处的伤口化脓发炎,疼痛不已,他却半声不言痛。
墨白跟在后头,承担了背着巨大包袱的重担。他见芷都疼的说不出话了,轻轻地问了一句,“他是被蛇咬了吗?”
小斯点头:“嗯。”
“那为何不将蛇毒吸出来?”虽然他觉着这很不是说话的时候,却还是插了嘴。
……一阵静默,无人答话。
墨白:“……其实我是想说,我有个发明,能将蛇毒吸出来。”
“你为何不早说?”
“你没问啊……”
片刻之后,墨白从他硕大的包袱中,掏出一根长条形状的玩意,对准了芷被咬中的伤口。
“啵”的一声,黑色的毒血被抽出,存放于小瓷瓶中。
“吸毒血只能缓解毒素侵入,并不能将毒素全部排出来,所以留着这毒血,等找到了大夫再给他看。”墨白将小瓷瓶层层包裹起来,生怕不小心打开溅撒了出来,收在包袱角落中。
这样,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小斯点头,哪怕自己也身受重伤,也未敢停驻半分,继续背着芷,一步一个踉跄地坚持着走:“多谢。天黑之前必须要出去,我们已经在这儿呆了四日了。”
公子,一定要撑住……只要出去,找到百里忘川……找到百里忘川就得救了……
芷面色苍白地动了动唇唇,似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的模样。半响,他疲惫地磕上慵懒惑人的眸,苍白如纸的唇微微上扬。
他,还能走出星云林吗……小安儿……
“吼!”
霍然一声熟悉的吼叫声,在三人身后响起。
震耳欲聋的吼声,惊飞了整片星云林的鸟儿。
小斯握紧了拳头,背着已昏迷不醒的芷缓缓转身,蓦然默了。
只见,那头巨熊追来了,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墨白一转身,看到那头巨熊,顿时泪流满面。
这巨熊如此阴魂不散,它们都走了几日,他竟跟了上来,如今他们伤的伤,死的也快死了,加上他一个不会武功的,当如何应对这头巨熊?
……
星凛大陆,夏国皇宫锦绣阁。
整个锦绣阁的天空之上,盘旋着阵阵森然惊悚的魔息,令人望之而徒生惊恐,无人胆敢接近,生怕触怒了不敢望也永不能及的帝王。
玻璃守在锦绣阁外,不敢进去打扰自家皇的哀伤。
此时,淼沝水悄悄隐现,满面担忧:“皇今日还好吗?”
玻璃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与昨日相差无几。”
看来情况还是不太好……
淼沝水有些忐忑地原地踏步了半响。这会儿去打扰皇的哀伤不太好吧,皇已关在里头三天三夜,不许任何人进去了。
玻璃见她忧心忡忡的模样,主动揽下了她的活,替她去禀报消息。
隔着远远的,还未入后院,他便感觉到压抑到令人窒息扑面而来。
玻璃定了定神,上前隔着院门道:“皇,隐世峡已被踏平了,境内境外所有的山峡都翻了个遍,百里忘川在星凛大陆之中的居所都寻过了,百里忘川两年前就已失踪了。”
此言一出,玻璃便觉着温度骤然冷了十来度,身上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
寻常这种坏消息,谁来通报皇都会更消极,淼沝水去领的任务,却无法完成,但所有人都在寻百里忘川。
可世人皆知,百里忘川早已隐居,别说皇亲自去请,人亲爹去请都不肯出山,如今更是下落不明,便是翻了天也找不着。
空气寂静无声,沉寂到极点。
也许,往日的旧物给信鸽,去百里忘川的踪迹,会更为妥当。
对啊,信鸽或许能找到百里忘川的下落,兴许连王后都能找到,只是王后回不回来就不知道了,至少她们能收到消息,知道皇在寻她们啊!
玻璃脑中顿时闪过一丝光亮,当即将这个想法禀报并实施。
门后,神色恍惚冷凝的帝王轻酌美酒,白玉酒杯置于桌案上。俊美的容颜之上有细碎的胡渣,神情邋遢而消极,终日未理的墨色长衫满是皱褶,鎏金色暗纹已大半被酒渍掩盖。
闻言,深邃褐瞳中迸出一丝光亮。他沉声开口:“孤即将与世长辞!让百里忘川速归!”
百里忘川多年前,曾日日夜夜研究碧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