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下楼来,秦央赶紧起身,站在楼梯口朝走最前面的人微微颔首。
那人她认识。
南城检察院最高检察长骆河。
年纪和秦明山一般大,看上去却比她爸爸老上几岁。
“骆叔叔。”秦央乖巧的喊人。
两年前,爷爷七十大寿那天,这位检察长来她们家做过客。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秦央记得清楚。
因为只有他喊爷爷为老师。
爷爷和她提过一句,这位骆检察长刚考进机关时,曾跟着爷爷一起实习过一段时间,后来才被调到检察院工作的。
往后,他便一直尊称爷爷为老师。
骆河虽然已经不太认得出面前的小姑娘,但一猜便知道是秦央。
“央央?真是女大十八变,骆叔叔都快认不出了!”骆河笑道。
秦央:“骆叔叔见笑了。”
骆河看着面前乖巧的女孩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道:“有点工作上的事来请教老师,没什么别的事。”
秦央闻言,扬起笑脸,“那骆叔叔喝杯茶再走吧?”说着就要去沏茶,却被骆河拦住。
“不了,单位还有点事。下次再来。”
一行四人,一前一后离开了秦家。
秦央送他们到大门口,目送车子离开,才折回屋里。
来到书房,发现爷爷正在书桌前翻看旧时的照片。
黑白的,厚厚一本相册。
“爷爷。”秦央走过去,给老爷子添了点热水。
秦振廉从相册里抬起头来,看着孙女,笑起来,“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下午没什么事,我就回来了。”
老爷子点点头,招呼她过来,“来,看看爷爷年轻时候的照片。”
其实这些照片秦央早就看过了。
但还是从老爷子手里接过来,翻开。
“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了?”
“都是五十多年前的老照片了。”秦振廉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伸手指着相册第一张照片里密密麻麻的人头,“找找看,哪个是爷爷。”
秦央仔细看了一遍,面孔都太陌生,照片还比较模糊,找出爷爷肯定不太可能。
但那个时候的照片看上去就是朴实无华,一个个充满着正气,看得秦央一阵感叹。
“爷爷,您那个时候肯定很帅吧!最帅那一个肯定就是您,嘿嘿……”
“数你嘴甜!”秦振廉哈哈笑起来,手指点了点第二排最左边的人,“在这呢!”
秦央视线定在那一处。
第二排,最左边。
“这个吗?我说怎么比别人帅一点的!”秦央的彩虹屁一串串往外冒。
老爷子笑呵呵的摇头,“那是阿文的爷爷,老杜。”
文哥的爷爷?
秦央瞪大了眼睛,瞅着那有些模糊的穿着军装身体板正的年轻男子。
“真是杜爷爷啊?”这脸型看上去竟然和文哥有点像。
不对,应该是文哥竟然长得那么像他爷爷。
“杜爷爷当年也当过兵?”
老爷子喝一口茶,笑而不语。
秦央手指点着那照片,看得很是仔细。
“爷爷,杜家不是一直都经商的吗?”
这一次,老爷子给了她解释。
“从部队回来后,老杜改了行。”
“原来如此。”秦央好奇极了,“从来没听您提过。”
“傻丫头,我们老头的历史你感兴趣?”
秦央笑笑,没说话。
她当然对老头不感兴趣,她是对文哥感兴趣而已……
想到这里,秦央猛地一滞。
为什么,在她的潜意识里,还是时刻牵挂着文哥?
不能啊!
秦央回过神来,“那这一位肯定就是您了吧?”
杜爷爷旁边的美男子。
仔细一看,眉宇间真和爷爷有几分相似。
肯定错不了。
秦振廉点头,“这算是看出来了。”
“那必须的!您看这俊脸!”秦央马屁无缝连接。
直到手里厚厚一本相册都翻完了,秦央才似不经意的随口一问:“爷爷,刚刚骆叔叔来家里啦?”
秦振廉摘下老花镜,放进抽屉。
闻言,开抽屉的手却是一顿。
“遇见了?”
“嗯,我刚回来,在门口碰上了。”
“哦,”老爷子把眼镜放好,又把相册收好,才从椅子里起身,伸手从旁边书架上取了张报纸,“没什么事,别想太多。我去阳光棚里看看花去。”说着就出了书房。
秦央看着爷爷下楼去的背影,心里总觉得不上不下的。
爷爷肯定有事瞒着她们。
老爷子下楼后,直接去了花园。
秦央则去了一趟阮女士的卧室。
“妈,骆叔叔他们已经走了。没什么事,您别担心。”
阮女士靠在床头,叹气,“还好你没有学政治!”
秦央:“……”
这和她学不学政治有什么关系?
“好了妈,您想太多了。”秦央安慰她,“骆叔叔喊爷爷一声老师呢,有事他会和我们讲的。”
阮女士想起什么,又问:“他们什么都没说,就这么走了?”
“嗯。”秦央点头。
阮素馨这下才稍微放心了。
看着女儿,“央央,你爷爷和爸爸在思想品质上是没话说的,为官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对不起国家对不起谁,可现在这个时代……”
“妈,您想太多了。”
阮女士一脸严肃的,“最好是我想多了。”
秦央讪讪笑着,“那您再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