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那阴恻恻的声音好熟悉!
机械的转过头,杜二只见自己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程家三锅,另外一个不正是唐家四锅唐副山长?
还僵着笑容的杜二郎结巴道:唐四哥哥程三哥哥好巧啊!你们也出来散步?”
唐河上冷冷一笑,带着程处弼转身就走。
“完了!”
待得二人走远,以军姿站立的九个娃娃身子一送,脸色无比难看!
有道是话越少,人越惨。唐河上和程处弼一言不发,对未知的处罚的恐惧如同满天黑云,压得三零三寝室所有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要不是白天训练太累,估计十个娃娃都要辗转难眠。
翌日一早,花甲之年的老帝师颜思鲁在早朝开始之前出现在了太极殿。
不是进殿参加朝会,而是满脸不爽的在门口等候上朝的陇右官员,谁行礼也不回答!!
老夫六十多了,大早上被唐河上叫来堵人,心情爽得了?
颜师,您是教导主任,您不去谁去?再说了,现在还没正式授课,您最清闲,您不去谁去?
李师?人家快九十了!
哼!要不是十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怂娃,老夫会来太极殿门口?
上朝的时间终于到了,黑着脸的老帝师目光锐利地盯着人群,突然,双目微眯,冷冽道:“魏征!过来一下!”
魏征一愣,心中不好的感觉一闪而逝。
颜思鲁是长安学院的教导主任,语气那样不善的叫自己过去?莫非魏叔玉那小子……
快步走了过去,魏征拱手行礼问到:“颜师,可是我家怂娃犯了什么事?”
颜思鲁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掏出一张纸放到魏征手里,冷冷道:“中午来学院一趟!”
瞄了一眼手里的纸条,魏征嘴角一抽,低眉信手道一声声:“诺!”
不远处的长孙无忌正好看到了这一幕,魏喷子也有吃瘪的时候?这种情况不常见啊,必须嘲讽一下!
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长孙无忌一拍魏征的肩膀,笑着问到:“怀里放入了什么?让某也瞧瞧嘛!”
魏征看脸一红,正想说一句“没啥!没啥!”
只听旁边的颜思鲁阴恻恻道:“长孙无忌,慌什么,你也有!”
“某?也有?”
长孙无忌愕然看往颜思鲁,迎接他的是同样一张小纸张!
纸张之上,“通知书”三字何其显眼!
内容是……长孙焕怂恿杜荷翻越围墙,特请家长于今日中午到校一叙!
一旁探头偷看的魏征冷冷一哼转身离去,吏部尚书脸上的尴尬,辣么明显,心里的阴影面积辣么大!
……
十个娃娃,八张通知书,最后派发的那一份通知书上有三个名字,家长的名字写作“李世民”,读作“唐皇帝”!
当然,最后一份通知书也是唯一一份颜思鲁没有亲手交到家长手里的通知书。取件人是老太监团砸!
……
午时三刻,来庭坊长安学院副校长办公室,大唐皇帝和七个重臣勋贵没有心思打量房间里新奇的家具。
而是一个个铁青地坐在实木制作的椅子上,对面是嘴角带着贱贱笑意坐在巨大办公桌后的唐河上。中间的空地上站着十个将头埋得像鸵鸟一样的娃娃。
其实,唐河上并未笑,只是皇帝和众重臣勋贵觉得唐四郎脸上有贱笑!
轻轻敲了一下桌面,唐河上淡淡到:“头埋着作甚?谁站出来和几位长辈说说昨晚是怎么回事呗!”
这一次,终于没有娃娃后退一步走,杜二郎也终于没有被迫站出来发言。一个个娃娃依旧呆木站着,不敢说话!
唐河上眉头一皱道:“李承乾,你说来说吧,年龄你最大,又是太子,总该有些担当吧?”
“呜呜呜!”
出人意料的是李承乾还没来得及开口,他身边的小胖子李泰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小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道:“父皇,你可要给咱们做主啊!咱们谁也不想这样啊,可是不这样没办法啊!咱们都不会洗,也没有人教,不让杜荷回家去,咱们明天就只能穿着臭衣服训练!咱们几个,谁家丢得起这个面子?而且,杜荷回去也是学会了洗衣服再回来的,以后咱们又不会因为洗衣服翻越围墙了!”
李泰这一哭,立马调动了其余学生的委屈情绪。长这么大一来,谁洗过衣服?没有人教,不会这不是理所当然嘛?
娃娃们的哭泣,让一个个家娃娃,就是大人,也没几个男人自己洗衣服吧!
在没人教的情况下,娃娃们想办法穿干净的衣服,这也有些道理啊!
皇帝干咳一声对着唐河上道:“四郎,你看,他们说得都有道理,事情到此差不多就得了,你说呢?”
皇帝的言下之意很明显,这件事情上,学院也有错,娃娃们有错,而自己等家长,也来学校了,给足你唐河上面子了,差不多得了!
皇帝的话,让几个小家伙顿时收住了哭声。
唐河上却是冷冷一笑道:“差不多就得了?陛下怕是忘了无规矩不成方圆了?诚然,是没人教他们洗衣服,可他们不会问别人么?整座学院里,那么多平民子弟,随便问一个不就会了?
落不下面子去问,反而想出违反校规翻越围墙私自出逃的办法来,陛下觉得这事儿是小事?
勋贵子弟九十有余,为何别人不这样?
还差不多久得了?陛下和诸位治国也是差不多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