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冰玥被马秀英这突如其来的话说得有些发愣,过了片刻反应过来竟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你师父这个人,他就是说话做事,浮夸得很。”
“秀英不这么认为。”马秀英摇了摇头,想着反正话都开了这个头了,也不怕将剩下的话说出来了,“师父对师娘的宠爱,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些年来,师父独宠师娘一人,不纳妾,甚至都不对其他女子多看一眼,也不让丫鬟伺候自己,似这样的男子,从古至今也没有几人。师父对师娘的爱,还不仅表现在对师娘一心一意上,师父他还十分尊重师娘,师娘喜欢做什么,便由得师娘去做,这世上能似师娘这般自由的女人,也是少之又少……”
张冰玥被马秀英这一通不知道是夸高凡还是夸自己的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元璋对你不也挺好的吗?你看元璋如今位高权重,不也没有纳妾吗?虽然曾经和小敏有过一段事,可后面不也为了你,让小敏走了吗。”
“是,元璋对秀英的确是很好,我也庆幸自己这辈子能这般好运的嫁给元璋这样的男人。以前秀英年轻,不太懂事,偶尔也会和元璋耍性子,甚至生气着急很了,还会动手。”马秀英想起以前自己的行为,也觉得有些好笑。
张冰玥也跟着笑,“你说你也是,耍性子就耍性子,还动什么手啊?我还记得那时候元璋在训人的时候还戴着墨镜口罩,就是为了遮盖脸上的淤青。想不到专门为了给元璋遮丑的墨镜现在还成了军中将士们争先效仿的东西,个个都已戴墨镜而骄傲,哈哈。不过我很久都没听说过你动手了啊?怎么?这次你又对元璋动手了?”
张冰玥还以为马秀英是又对朱元璋动手了,心想原来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两口子吵架啊。
“师娘误会了。”马秀英摇了摇头,“秀英这次没有和元璋动手,不对,秀英很久都没和元璋动手了。那是以前秀英年轻不懂事,现在我和元璋夫妻多年,我也越来越了解元璋,越来越知道元璋的不容易,如今心疼他都来不及,怎有心思与他争吵呢?更别说舍得伤害元璋了。”
“哈哈,你倒是知道疼人。”张冰玥到现在也没明白马秀英究竟想说什么,以为马秀英只是单纯的和她聊聊夫妻感情罢了,心想看着朱元璋和马秀英二人成的亲,如今二人能如此恩爱,张冰玥无论是作为长辈还是作为朋友,都替她感到开心。
“是呀,夫妻之间不都要互相理解,互相心疼对方吗?如果总是一个人在付出,一个人在理解心疼另一个,而另一个人却只是安心的享受着对方的付出,忽略对方的感受,长此以往,付出的一方总是会累的。”马秀英开始一点一点的往自己想说的主题上靠。
“嗯,一切都是相互的,夫妻如此,亲人如此,朋友如此,就连将军与士兵之间也是如此。”张冰玥表示赞同。
“原来师娘都明白呀。”作为徒媳,说这样的话的确太过逾越,马秀英今天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好不容易才鼓足了勇气将这些话说出来。
说完这些话,马秀英便不敢再看张冰玥,只能将目光看向车窗外,佯装在看沿途的风景一般,心也“砰砰砰”的跳得厉害,生怕自己这些话激怒了对面的师娘,若真的激怒了师娘,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这一路上马秀英的话都特别多,张冰玥以为马秀英这次张口又要说一大堆话,张冰玥本来还在等马秀英继续说,哪知马秀英说完这八个字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张冰玥这才仔细来消化这八个字。
因为人有的时候听别人说话就是这样,一时间没有反应和考虑太多,就只是单纯的进了耳朵而已,等对方说完了,脑子才开始处理这些话的含义。
张冰玥脑子这一处理,就发现不对劲了,张冰玥无语的笑了笑,“秀英啊,合着这一路上你说了这么些话,是在拐着弯的说我不理解你师父?不体贴你师父?甚至在一味的心安理得的享受你师父的付出?”
师娘开了口,做徒媳的总不可能还将目光看向窗外,可马秀英又不敢看张冰玥的眼神,只得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极小的答道,“秀英没这么说,是师娘自己说的。”
张冰玥不禁笑了,“不是吧,这么老套的说辞?”
见马秀英不再啃声,张冰玥也猜到马秀英应该是在害怕自己生气。说实话,张冰玥的确听到马秀英这样说自己,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没上升到要发脾气的地步。
相处这么多年,张冰玥清楚马秀英的性格,也知道很多时候马秀英一向都很站自己这边,若不是真的自己做了什么让马秀英看不过去,马秀英是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的。
于是张冰玥思考了片刻,才又开口道,“秀英啊,我真的对你们师父很差吗?”
马秀英见自家师娘并没有要发脾气的意思,松了口气,“也没有很差,但是也算不上太好。秀英知道师娘其实很多时候心里都是为师父在考虑的,可能不太在意表面的东西,但是秀英觉得有时候,这些表面的东西也是必不可少的。”
马秀英这才觉得自己刚才情绪过于激动,说的话太过直白,此时便换了一种方式来表达,希望师娘能听进去两句,从而改变自己,这样也可以给师娘留些面子,有个台阶下。
其实马秀英之所以这么在意自家师娘对待自家师父的态度,并不是因为站在师父那边,刚刚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