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正信的话让士兵们有些为难,用刀指着高正信的士兵将目光看向了张士德。
“你们出去吧,老子在这,儿子还在你们手上呢,再说,本将军就算受了伤,这两个人也奈何不了本将军。”张士德的话说得底气十足。
用刀对着高正信的士兵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收起了刀,“别想耍什么花招。”随即挥了挥手,让其他士兵都跟着出去了,顺手还拎走了高平安。
高凡知道,自己要是再要求儿子也留在里面,就有些过分了,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屋内一下就只剩下了高凡、高正信、张士德三人,按理说这样的手术高正信是需要助手的,不过张士德的那些手下肯定不放心屋内人太多,所以只能高正信独立操作了。
“还烦请张将军在这坐好”高正信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也没给张士德什么好脸。
虽然屋内只有三人,可治疗室的玻璃窗上贴着的人脑袋可不是虚设。
张士德冷哼一声,还是在椅子上坐好了,并主动褪去了上衣,露出了受伤的地方。
高正信拿过酒精,先给张士德消了毒,随即准备去拿镊子取出子弹。
“你要什么你给我说,我帮你拿,你这腿也不方便。”因为高正信要给张士德治伤,拄着拐杖肯定不方便,所以便没有拄拐杖,而一会拿着个一会拿那个,全都是高正信用没受伤的那条腿跳过去拿的,高凡有些看不下去。
高正信也不推脱,他点了点头,“烦请父亲帮我拿一下镊子,棉签,针线。”
高凡随即转过身去拿,高凡拿东西正好是背对着门的,而张士德的坐姿也是背着门的。
之前高凡在马车上和张士德说话,张士德那样的态度高凡猜测应该是骑马的那个士兵能读懂唇语,张士德不方便说什么,此时条件刚好,高凡趁着这个机会说道,“士德,这屋中正常的谈话外面听不到,咱们背对着门的,你可否告诉为师发生了什么”
“还请师父恕罪,弟子这般做实在是迫不得已,就刚才骑马的那人,叫林金,他是弟子的随从,可最近林金的行为举止太过怪异,此次前来也是他主动要求前来的。弟子怕咱们的计划漏出破绽,只得将戏演得逼真一点,对师父和正信师兄平安师兄多有得罪了。”张士德解释道。
有了张士德这些话,高凡就放心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高平安胳膊的确是红肿了,可也没多大的关系,毕竟高平安在军队里这样的伤也没少受,只要张士德没有假戏真做就好。
“父亲,还没好吗”高正信觉得高凡背着门的时间太久了,而且听张士德这般说,高正信担心那林金心生怀疑。
“好了。”高凡拿着托盘转过身朝高正信走去,“为父对你这里不太熟悉,找得久了一点,张将军的伤可有大碍啊”
“回父亲,他的伤治疗及时,应当没什么大碍,不过这铅弹里面的铅多少也有些渗透进了血液里,手术后还需服药以逼出体内的铅毒,要彻底恢复,还需个月。”高正信答道。
“张将军,实在是抱歉啊稍后在下会让人给张将军准备一些补品,来表达在下心中的歉意”高凡对着张士德俯身道,趁着俯身的外面看不到自己的嘴型,高凡又说,“那元璋呢”
“大师兄就在外面,那满脸大胡子看不清脸的那个就是大师兄。”张士德一边说话,一边对高凡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还故意侧过身皱眉厌恶的看着高凡。
“别动”高正信喝道,“取铅弹呢,手臂还要不要了”
张士德又做出一副不情愿又不得不坐好的样子,“师父,咱们这次有三万人进钟离县,咱们张部的人两万,大师兄的人一万,为了不被林金发现异常,大师兄的人一直走在队伍的末端,由蓝将军带头,今日弟子会百般刁难师父,故意装作与师父僵持不下的样子,只要能将今日白天拖过去,晚上大师兄和蓝将军便会亲自带人去陈友谅的藏身之处。”
“父亲,麻烦您再帮我拿一下纱布。”说话间,高正信已经处理好了张士德的伤口,正好高凡去拿东西也可以和张士德说话。
“为师一会将陈友谅的藏身之处画出来,到时候你找机会拿给你大师兄。”高凡一边装作不知道纱布在哪里的样子四处翻找着一边说道,“只是此次苦了你了,那高六八什么事都不知道,还开枪打死了你的手下,还打伤了你,你说你也是,臭麻子汤也不喝,定是很疼吧”
“说来还真是误打误撞。六八护卫打死的那人简直是和林金穿同一条裤子的,弟子甚至怀疑他先被别人买通了,然后又唆使林金,打死了就打死了,正好弟子眼下还不好处理他。”张士德一边咧嘴忍着痛,一边又有些想笑,模样看起来十分滑稽,“不过弟子这些伤不碍事,弟子也是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战役的,这点小伤,几天就没事了。而且听说臭麻子汤喝多了不好,会变笨,弟子本就不聪明,再笨一点怎么行啊。而且现在不是弟子得堤防师父吗,弟子的人都在外面,弟子要是喝了臭麻子汤,你们若是趁弟子不备,拿下弟子作为要挟怎么办”
张士德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调侃。
不过高凡之前就看到了张士德褪下上衣后浑身的伤疤,几乎是一个伤疤盖着一个伤疤,都找不出一片完整的肌肤了。
高凡拿了纱布递给高正信。
“父亲,麻烦您帮儿子按着这里。”高正信将纱布拆开,蒙在张士德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