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正信和思慧还有生员们正在给许多治伤,有他们在,我是很放心的。”说着,高凡又转移话题道,“咳咳,那啥,六八啊,你也这么大岁数了,就没想过再娶吗”
高六八不太明白自家老爷的思维怎地如此跳跃,刚才还在讨论许管事的伤势,怎地现在就说到自己再娶的问题了呢
看来老爷是真的关心自己啊,许管事现在这般重的伤,老爷竟还可以分出心思来关心自己的婚事。
“六八说过,六八这辈子都是老爷的人,老爷为六八报了杀妻杀子之仇,还给了六八新生。六八此生不会再娶妻,这辈子只愿一心一意保护老爷”高六八心里其实一直没有放下自己的亡妻,就算如今仇已经报了,可高六八依旧接受不了再娶其他人为妻,他总觉得,若是自己再娶,便是对自己亡妻的背叛,如此这般,将来百年之后,去到黄泉,如何面对自己的亡妻呢
而且高六八作为高家的护卫,又是高凡颇为信任的一个,所谓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作为护卫,责任大,就代表着风险大,他也不希望再娶一个,然后让人家整日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妻子随时都可能成为寡妇,儿子也随时可能成为孤儿。
与其这般,不如就一个人无牵无挂,反而更能放开拳脚。
可这一番表真心,更是让高凡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来,刚才还在想怎么拒绝呢,怎么告白就来了这也太直白了吧这辈子都是我的人对我一心一意
“六八啊,我这个人呢,很专一的”高凡还在想如何铺垫,自己的话不能说太直白了啊,这么多医学生在这呢,说这么直白,岂不是让高六八难堪
他觉得他说个专一,高六八应该能懂他的意思了吧
“老爷放心,六八定会效仿老爷,也对老爷专一,忠心耿耿为老爷肝脑涂地,死而后已”高六八却是会错了意,他以为高凡的意思是让他忠心呢。
完了,这下还怎么解释我都说得这么明显了,难道还不懂吗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
“咳咳,那啥,陈善儿在哪个治疗室呢带我去看看。”高凡只得再次转移话题。
“老爷,请跟小的来。”高六八一抱拳,随后领着高凡去到了陈善儿所在的治疗室。
治疗室的门上都镶嵌着一小块玻璃,正好到人能看到的高度,这是为了让家属可以在外面看到里面的情况,毕竟这治疗室要保持干净的状态,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而有的家属总觉得在外面干等着心急,所以高凡便想到了这样的一个办法。
到了陈善儿的治疗室门口,通过玻璃,可以看到陈善儿躺在治疗室的床上正在睡觉。
“怎么他还是昏迷不醒吗”昨日就听高平安说脱离了生命危险啊,怎么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呢
高六八脸色有些古怪,“不是,老爷,早上本来有人给陈善儿送去了吃食,可陈善儿却嫌烦,说自己还没到起床的时间,让谁都不能打扰他,赶走了送餐的人,陈善儿又继续睡了过去。”
原来这陈善儿也是个爱睡懒觉的人啊,在这个人人都闻鸡起舞的时代,高凡还真难得遇到一个和自己一样有喜欢睡懒觉习惯的知己,若这人不是陈友谅的儿子,说不定还可以做个朋友呢。
可想着许多的伤,此时高凡拿陈友谅没有办法,却可以将气撒在他儿子身上,话说,父债子偿,就是这个道理了。
“开门。”高凡对站在治疗室门口的护卫说道。
一般治疗室门口是没有护卫的,可是这是陈善儿,虽然陈善儿有伤,可也不能轻敌,万一跑了可怎么办
护卫随即将治疗室的门打开,高凡走了进去,清了清嗓子,“咳咳。”觉得自己状态不错了之后,气聚丹田,“起床了”
这一声喊,差点将陈善儿从床上吓得掉了下来。
陈善儿一个激灵,却扯到了伤口,他呲着牙,“谁本公子说了,谁也不要来打扰本公子你们是聋了吗”
陈善儿是明白自己的处境的,他如今是人质,可是从高家的人全力抢救他来看,他知道高家要他活着,只有他活着,才对高家有用,所以陈善儿一点也不慌张,反而是在这里嚣张得很。
“哟,在这里还将自己当成公子哥呢”高凡觉得有点好笑,这陈家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嚣张啊
看来要是历史上真实陈友谅胜了,他那“大汉”的江山,早晚也得败在自己这些个败家儿子手上。
陈善儿仔细观察着高凡,见旁人都对高凡恭恭敬敬,可高凡却是一副衣冠不整、衣服上还有斑斑血迹的模样,所以这便能排除眼前这人是高家的主人了,高家的主人是何等人常听自己爹说起,纨绔嚣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他定是不会这般模样就出来见人的,而且看他这样并不像受伤的人,所以可以断定他身上的血迹是别人的,由此看来,那肯定是这医馆里的管事了。
医学院只是高家人知道,外面的人都称之为高家医馆。
“你一个臭郎中,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去问问你家主子,本公子是何人就连你家主子来了,也得对我笑脸相迎,哼,看来高家连狗都教不好啊。”陈善儿冷笑一声,随即重新躺好,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
高凡亲自将治疗室中的一把椅子拿来放在了陈善儿的床边,自己坐在了椅子上,随即对高六八等人说道,“你们都出去吧,许多那边若有什么进展,第一时间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