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作为朱元璋的门客,自是骑马跟随在朱元璋左右。
路上,李善长眉头紧锁,“朱公子,在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先生只管说便是。”朱元璋态度恭敬。
“令师的行事作风,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啊……”李善长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元军可是有百万大军,他就指望这三千士兵和那‘鬼见愁大炮’便能击溃,是否也太理想化了点?”
朱元璋是他的顶头上司,他自是不好直呼名讳的,这大炮的名字起得也让李善长很烦,这谁起的这么个浮夸而庸俗的名字??
“李先生多虑了,师父他的确经常做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可师父都是有十分的把握后才会行动的,你放心吧,就算我们无法战胜元军,师父也一定有法子让我们全身而退的,若是李先生觉得此行太过危险,趁着现在还没出和县,李先生大可调转马头回和县,元璋是绝不会认为李先生贪生怕死的。”朱元璋心里真这么自信吗?
不是,他只是单纯的高凡让他怎么做他都不会违背罢了。
就算是送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
反正现在自己也有儿子了,也算给老朱家留了个后,自己虽现在死了有些遗憾,可想着若是那时没遇见师父,兴许自己在出去云游的时候就死了……
朱元璋不由得想起自己做游方僧的日子,出发前,师父给了自己几粒白色的颗粒物,说是药。
朱元璋自是相信师父的话的,虽然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药物。
就在朱元璋云游时,一日晚上,雷电交加,朱元璋不得已只能在一个破庙里避雨,可那破庙年久失修,也是千疮百孔,雨水同样从那破败的房顶上漏进了屋。
一晚上朱元璋换了无数个地方坐着,可身上依旧被淋得湿透了。
第二日一早雨虽然停了,可朱元璋却发起了热,本想自己出了破庙,寻一个郎中抓两副药,奈何朱元璋浑身无力,几次起身都没能站稳摔倒在了地上。
这时,朱元璋想起了高凡给他药时说的话——“这个你带在身上,若有个伤风高热,就着水吃上一粒,很快便好。”
朱元璋忙是拿出那药,那药的外面裹着一层特殊材质的东西,将外层剥开后,开面的药竟是一点也没被这一夜的大雨淋湿。
朱元璋又拿出自己的破碗,随便在地上的凹处舀上半碗雨水,便将药吞服了下去。
吃过药没多久,朱元璋便觉得眼皮重得厉害,便靠着庙里的柱子沉沉睡去了。
这一觉便睡到了晚上,朱元璋再次醒来时,只觉得肚子饿得厉害,头疼脑热的症状竟是一点都没有了!
他知道这是自己师父给的神药救了自己,当场便在地上对着空旷处拜了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着“元璋谢师父救命之恩。”
所以从那以后,朱元璋都觉得自己这条命是师父给的,所以师父让自己做什么,自己哪怕有所顾虑,行动上也是不会有任何迟疑的。
不仅自己不迟疑,自己手下的任何人,都不能对自己师父的任何决策持怀疑态度。
李善长这就有些尴尬,自己此时若真下了车,那以后和朱元璋的关系几乎就是决裂了。
跟在朱元璋身边也差不多一年了,李善长一直觉得自己很会看人,朱元璋的势力比起如今这天下各处的起义军,可谓是不值一提。
可朱元璋的练兵手段,以及那些层出括朱元璋的魄力,以及对待属下的好,都让李善长觉得,此子绝非池中之物,他愿意跟随朱元璋,也是拿自己的前途来赌上一把。
贼船都上了,此时还没捞着什么好处呢,这就下船?
再说,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其他的头领也是不敢重用自己的。
李善长苦笑,“朱公子,您知道在下跟随朱公子,看重的便是朱公子的能力与为人,既然在下已经选择陪同朱公子赌上一赌了,这再加些注,又有何不可呢?再说,高公子的奇闻异事,在下也听闻不少,在下也想看看,高公子是如何用三千精锐,收纳十万元军的。”
朱元璋刚才确实有些生气,可话说出口就觉得自己的言论有些不妥当,毕竟人家没有义务陪自己去送死。
可听李善长这样说,朱元璋也露出了笑容,看来自己没有看错人。
可又听到李善长说“三千精锐收纳十万元军”,他的笑容又凝固了,“李先生,您说什么?什么三千精锐收纳十万元军?”
“难道令师没有告诉朱公子?”李善长以为高凡在私底下已经给朱元璋说好了这些事了呢,见朱元璋这反应,感情知道的还不如自己多?“刚才朱公子去召集人马的时候,高公子与在下多说了两句……”
于是,李善长便将高凡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说给了朱元璋听。
朱元璋听罢,脸色有些难看。
朱元璋在战场上一向自信,可这自信,是建立在对敌军十分了解,以及自己的准备十分充分的前提下,可不是盲目自信的啊。
这“鬼见愁朱元璋大炮”就算经过师父的手,又有些进步,可上次朱元璋看基地的人演戏的时候,这大炮的威力,若是在山涧那样的环境下,最多也就是能将前面的十余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