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是因为学会了使用工具。

小师叔和二师兄也曾经说过,人之异于qín_shòu者几希,唯重义者耳。

但是,其实更在于传承。

文字便是传承,因为只有文字才能传承。

文字本身就是有力量的。

这便是夏宇,是读书人,是宁缺要告诉观主的。

夏宇在写字,宁缺自然也在写字。

夏宇写字是为了阻止观主妨碍宁缺和桑桑。

而宁缺写字,便是为了那最终的目标。

宁缺握着那支并不存在的笔,在长安城外的墨香书海里蘸饱了墨,悬腕提肘,很随意地在空中写了两笔,显得有些潦草。

观主挡下了夏宇的字,受了不轻的伤,但是,他还是可以阻止宁缺的,不过,他没有那么做,

他只是沉默不语,他知道宁缺要写的那个字,必然是人类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大符,他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却没想到他写的这般随意简单。

一撇一捺,简简单单的两下,便将这个字写了出来,比夏宇写的字要简单许多,但是,在力量上,却又强出了无数倍。

观主望向不再湛蓝、被光明照耀的苍白无比的天空,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宁缺写的那个字,没有落在天空里,而是落在大地上。

为什么呢

因为宁缺要开天,开天便是辟地。

既然是辟地,那么,落在地上也无可厚非。

此时此刻。

极西荒原的天坑外,数百万农奴,正在唐的带领下新建家园,这里虽然没有常年不冻的温泉,气候比坑底要严寒的多,却没有任何人有怨言。

因为他们能够看到更远的地方,而不再永远都是那堵冰冷陡峭的崖壁。他们能够去到更远的地方,他们能够看到和自己一样高的太阳。

只是,今天的太阳有着不一样,它特别明亮,光线也很是刺眼。不过这也有好处的,那便是雪也化的快了很多,或者明年这里就会变成肥沃的土壤,收成应该很好。

不过,这些农奴们,以前之种过青稞,不知道去种那种麦子究竟能不能种好。

不过,这终归是一间开心的事情。于是人们开心地歌唱起来,舞蹈起来。

从这里向东两千余里,便到了大唐北疆的渭城。很多年前,那里死了很多的人,土地在血水之中浸泡了许久,如今被光明照耀,却没有得到净化,反而蒸出了许多的血腥味与腐臭味,格外刺鼻。

天坑与渭城之间有条线,那是一道笔画的开端。

这道笔画,继续向东南延伸,便到了西陵。

就如同许多年前,颜瑟大师死的那样。

这道笔画,最终落在烂柯寺。

于是瓦山里满山满谷的石头,忽然间尽数亮了起来。

这道横贯大陆东西的笔画,就是宁缺写的那一撇。

皮皮看见了这道笔画,微微一笑,解下头顶的神冕,带着新教的十三门徒和山下的数万新教信徒,缓缓坐了下来。

他们开始颂读经文。

那是新教教典的最后一卷经文,是宁缺写的,字句浅显易懂,讲述的意愿与渴望又是那样的直接,人们要走出幽暗的山谷,去到更广阔的世界。

另一道壁画更加的庞大,沿着宁缺和桑桑生活了很多年的岷山,穿过残缺的贺兰城,直抵遥远的极北寒域,收于那座雪峰里。

那里,便是三师姐和大师兄此时的所在。

断崖上,三师姐抱着大师兄,向长安城看了一眼。

这道横贯大陆南北的笔画,就是宁缺写的那一捺。

两道笔画,交会于长安城。

在夏宇写字的时候,长安的百姓们便走出了屋子,来到了街道上,此时,他们更是举着砚台与镇纸,沉默地看着光明刺眼的天穹。

宁缺想要开天,便要这人们要开天的意远,这便是这个字的意义。

此时,自然有着很多的人想要开天,皮皮以及他的那些新教门徒们,在念诵着有着开天意义的经文。

南方某个村庄里,杨二喜闭着眼睛对着天空射着箭,污言秽语不停骂着贼老天,

南晋剑阁旧地,一名戴着孝的剑阁年轻弟子,闭着眼睛对天空沉默地刺出一剑。

之所以闭着眼,是因为,此时除了遥远的西荒和有惊神阵庇护的长安城,其余地方的人们根本睁不开眼睛

如果只有这些人想要开天,那定然是不够的。

不过,这些年来,新教已然盛行于人间,随着陈皮皮的声音从桃山峰顶传到下方,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世界,无数人静静地颂读着、祈祷着。

对此,长安城外的观主沉默不语。

在多年以前,观主曾经对宁缺说过,不久前更是对夏宇也说过

他深深地热爱着这个世界,为此他不惜与整个世界为敌,然而,当他发现自己真的站在整个世界的对立面时,那种感觉并不是太好。

整个世界的人类都在祈祷着开天,那么,宁缺写下的符自然是能够开天的。

于是,在遥远的西荒深处,一阵恐怖的声响忽然响起。

天坑底部出现了一那道深不见底的深渊。

这道深渊迅速地向东南方向蔓延。

深渊自然是大地的裂缝,此时此刻,大地正在开裂。

那道裂缝穿过了渭城,来到了烂柯寺,最终入海。

同样有着一道裂缝,出现在岷山,直抵雪海寒域。

如果整座大地是一个沙盘,那么,便可以看作是一个人在沙盘上写字。

宁缺


状态提示:205天塌2--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