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贵贤的孙子胡文仁有十二岁了,已经在学堂里上了四年学。
胡文仁一身学堂制服,讲话彬彬有礼,对于祖父的客人恭敬有加,规规矩矩的给卢象升行了礼。
进过学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卢象升看着胡文仁满是喜爱。
饭后喝茶的时候,卢象升端起了长辈的架子,问起胡文仁的功课。
胡贵贤能够感觉到卢象升绝对是个文化人,所以非常欣喜的看着卢象升考校胡文仁的学问,因为这是只有亲近的长辈才会做的事情。
金州军学堂里学的东西与大明有非常大的区别,更加接近后世的教学方式。
诗的,特别是那些历史名篇更是要熟读会背。除此之外还有算学课、历史课、音乐课、体育锻炼、劳动教育、手工以及自然地理等。甚至每年还会对这些学生进行短期的军事训练,了解一些行军打仗的事情。
在大明大行其道的四书五经金州军不提倡,也不禁止,要是学生有能力也可以自己章,金州军是绝对不会去教授的。金州军讲究实用,那种为了科举专门制定的无用之物金州军上下是深恶痛绝的。
其实不光是金州军上下痛恨八股文,明朝的士子们同样对八股文痛恨不已。士子们一旦考上进士,都是将八股文扔得越远越好。如果不是为了科举,没有文人会喜欢八股文这种死板的东西。
金州军为了凑齐学生上课用的教材是花费了很多心思的。
金州军学生们使用的教材是按照难易度分了层次的,根据不同的年龄、不同的年级,使用的教材难度是不一样的。不像大明科举的教材就是那么几本,从稚童到老叟,学的基本都是一样的东西。
教材的编撰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没有一定的功底和经验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鲁若麟肯定没有那个功夫整这些东西,他最多指明一个方向,审核一下大致的内容,具体的事情还是要交给那些比较专业的人去做。
只有两门比较特殊的课鲁若麟参与的多一些,那就是算学和自然地理。
当然,鲁若麟的算学和地理并不是很优秀,但是后世的一些基本的理念和方法还是有的,他只用搭起一个框架,再审下稿就行,具体的工作由专门的人去做。
其实华夏也有算学比较牛的人才,鲁若麟要做的就是将阿拉伯数字以及代数的理念告诉他们,再让他们与西洋来的那些传教士交流一下,基础的算学教材就有了。
至于后续更高深的内容就需要他们自己探索了,鲁若麟唯一能做的就是为这些人提供资金上的支持。
自然和地理的课程就主要以西方传教士为主进行编撰,虽然有些内容在鲁若麟看来明显是错的,但是鲁若麟并没有指正出来,就按照传教士的理解和发现来教学。毕竟现在睁眼看世界的是西方,他们占据着大航海时代的主角,万一鲁若麟的指正促进了他们的发展就得不偿失了。
自然地理主要是为了开阔学生们的眼界,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很大,有很多地方值得他们去探索,具体事物上的对错并不重要。鲁若麟希望培养出来的这些学生能够更有开拓精神,让华夏人走出自己的舒适圈,探索整个世界。
为了获得那些传教士的支持,鲁若麟不但付出了金钱,还破例允许他们在济州岛建立教堂,开展传教活动。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传教士们的传教活动进展的非常困难。现实主义的华夏人,在生活美满的时候,很少会去考虑宗教上的事情。特别是忙碌的工作占用了他们太多的时间,根本就不会去关注一个外来的寺庙。
这些传教士依然按照他们在其他地方实施的办法在华夏传教,不知道变通,所以收效甚微。
当今世界有三大文明体系,欧洲文明、文明以及华夏文明。如今的欧洲文明并不比华夏文明先进,华夏的百姓们有自己的一套宗教信仰,基督教自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
言归正传,卢象升听到胡文仁学得这么多,这么杂,这其中还有很多是自己不了解的,所以也不敢贸然指正,免得到时候说错了丢人。
卢象升让胡文仁拿出自己的课本,他对胡文仁学习的东西非常好奇。
《汉文》他简单的看了一下,都是一些非常简单明了的东西,瞬间失去了兴趣,扔到一旁;《算学》前面还看得懂,后面就有些困难了。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看不懂,只能放在一旁。
《历史》倒是有些意思,讲解了各个朝代的一些重大历史事件,对于各个朝代重要的历史人物也进行了描述和评判。有好的,有坏的,总体还是比较客观的。不光如此,对于各个朝代的科技、文化成果以及发明创造同样进行了重点描述,讲述了这些科技和文化成果起了哪些作用,对于社会的发展又有哪些促进。
《历史》课本里还蜻蜓点水一般分析了各个朝代的得失,以及兴衰灭亡的原因。虽然道理很浅显,但是对这些学生们来说已经够用了。
比起枯燥无味的历史记述,金州军的《历史》课本明显更加有趣,内容也更加丰富一些,对于孩童了解华夏的历史作用非常大。
《自然地理》则更是让卢象升看得惊叹连连,里面讲解的一些知识,即使是他这样的朝廷高官都没有接触过,让他觉得自己眼界大开。
卢象升还关注到这些课本都是用白话编写的,还增加了一些特殊的标点符号,非常易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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