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里一行人的行事颇有些怪异,完全不像是来俘虏营找乐子的样子,特别是赫舍里只身一人往人堆里走,怎么看都有违常理。
清军们即使是在俘虏营里找女人,也是多人配合,防止俘虏们反抗甚至伤人,必要的时候还会使用武力威慑,做派与赫舍里他们完全不一样。
如此怪异的场景让这群被赫舍里选定的人非常紧张,虽然清军屠杀俘虏的事情很少,但不是没有发生过。特别是这群人抱团阻扰过清军想要在他们中间找女人的举动,难免会担心清军恼羞成怒将他们都杀掉。
杀掉赫舍里一个人容易,但是周围全副武装的清军还有远处驻扎的清军看守们才是真正的大麻烦,人群中的青壮神情紧张的看着赫舍里靠近,犹豫着要不要把怀里的武器拿出来。
赫舍里靠近了人群之后,并没有试图从人群中寻找女人,而是将目光集中在了人群中央的一个老者身上。
这个老者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神情有些疲惫,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但是打理得还算整齐。与周围人乱糟糟的头发相比,老者的发式依然整齐,显然有精心打理过。
最重要的是气质,哪怕是在这个俘虏营里,那份从容与镇定依然那么醒目,身上的上位者气息再怎么掩饰也遮挡不住。身边的人眼神在无意中总会放在老者身上,显然这个老者是这个群体的主心骨和灵魂。
在赫舍里看向老者的时候,老者也在观察赫舍里。
从赫舍里的眼神中,老者没有看到杀戮、**、贪婪,反而带着一丝丝的兴奋与惊喜,这让饱经风雨的老者非常不解。
“这位老丈,不知是否可以面见一叙?”赫舍里拱手对着人群里的老者说道,熟练的汉话也让周围的人一愣,纷纷将视线转到了老者身上。
“此情此景,老朽怎敢拒绝,还请贵客移步。”老者话里话外还是有很多的讽刺,赫舍里只当没有听见。
随着老者发话,人群很快让开了一条通道,赫舍里慢慢的走到了老者面前。
“条件简陋,还请贵客不要嫌弃。”老者招呼赫舍里坐下,板凳和桌子就是几个枯木桩,上面摆着几个破旧的瓷碗。
赫舍里也没有客气,直接坐在了老者面前,很快就有人过来往碗里加了热水。虽然处境困难,但是这份做派和风范还是很让人欣赏,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
赫舍里拿起碗直接喝了一口,虽然没有茶叶,但是一口热水下去浑身舒服了不少。
见赫舍里没有嫌弃和做作,喝了主人奉上的热水,周围人的眼神明显好了不好。
这才像一个客人的样子,虽然这里并不是他们的家。
“冒昧拜访,多有打扰,还请老丈不要见怪。”赫舍里放下瓷碗对老者说道。
“确实见怪,像你这样有礼貌的满人真的很少见。”老者虽然话里带刺,碍于处境,还是没有以鞑子称呼赫舍里。他倒是不怕死,只是还要为身边的人着想,为了一点小事触怒清军无疑非常不值得。
“我们满人才从荒山野岭里出来多久?身上的蛮气还未消呢,如何能与泱泱华夏礼仪之邦相比。”赫舍里的自嘲让老者眼睛一亮。
赫舍里的谈吐比起一般的满人文雅的多,汉话又说的这么好,明显是有学习过汉人知识的,这让老者对赫舍里的好感增加了不少。
“不知贵客来找老朽有何贵干?”老者想不出赫舍里找自己能够有什么事情,俘虏营里的俘虏除了身上的衣服几乎身无长物,自然不会是找自己勒索钱财。
难道是想让自己交出族里的女人?如果仅仅是如此,赫舍里根本不用这么客气,直接出动军队来抢就行。莫非是想劝降自己为鞑子效力?要是如此自己宁可去死也不能答应,这可是让祖先蒙羞的事情。
想到这里,老者的神情更加坚定了。死固然可怕,但是比起让整个家族蒙羞,遗臭万年,死亡也不失于是一种解脱。
“这个……”赫舍里向四周看了看,老者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五,你让大家都散开。”老者对着身边一个高大的年轻人说道。
“是,三叔。”年轻人立马将身边的人支得远远的,自己独自留在了老者身边以防不测。
赫舍里也没有在意,他能够理解对面的戒备心理,换了自己一样会如此。
见周围的人都走开了,赫舍里开口说道:“我下面说的话还请两位不要惊讶。”
老者和青年听了更是疑惑,一脸不解的看着赫舍里。
“我不是鞑子,我是受朝廷指派过来解救你们的。”
赫舍里的话犹如惊雷般将老者和青年的神情全都定住了,看着眼前确认无疑、真得不能再真的满清鞑子,你让他们如何相信赫舍里是朝廷的军队?而且他们也没有听说过朝廷军队里有满人效力,即使有也早就剃发易服了,怎么可能还是原来的打扮。
“大人说笑了,我们只想保住性命,并不想逃跑。”老者的神情立马冷了下来,如此拙劣的谎言怎么可能骗的过他,钓鱼也不是这样钓的吧?
对于老者的反应赫舍里早有预料,确实这样的情况很难让人相信。
“老丈且先听我解释。”赫舍里没有生气,开始给老者讲自己的来历。
“在下名叫赫舍里,确实是地地道道的女真人。以前在辽南旅顺驻守,是旅顺守将拜尔尼的手下。半年前,趁着满清大军入关的机会,济州岛兴汉军鲁大人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