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玉狐也很能理解崖香的处境,她好不容易做了这个大的一个局,好不容易才能睁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怎么可以轻易地放弃呢?
求生是一种本能,更何况是她这样的神仙,一身的修为本事,若是就此放弃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况且她醒来之后就一直不能离开鬼界,所以许多计划都还不能实施,再长此以往拖下去,怕是神界迟早会知道她的存在。
面对着这牺牲了自己又牺牲了魔君的局面,她断断不可以放弃,所以聚灵草留给她自己用,玉狐是一点意见也没有。
而且他也相信黑无常并不会计较这件事,他不想让她知道不就是为了让她心安理得的自行使用聚灵草吗?
“不必让他知道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崖香突然说了一句。
“我明白,让他以为自己瞒住了你,也算是一件好事。”
崖香皱着眉看着他:“我的意思是,让他知道的话,必然会想尽办法不要那聚灵草。”
“你要给他?”玉狐突然从地上炸起,震惊得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你真的要给他?”
“嗯。”
“那你怎么办?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只是出不去鬼界,但你很快就会没有魂灵再可供吸食,到时候你就又会陷入沉睡之中……”
她还有很多事没做,很多计划没有完成,怎么可以重新回到沉睡状态?
“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黑无常出事。”
“那你要黑无常如何去接受面对?”玉狐好不容易将身上的毛给按了回去:“你可要知道,他是不会让你牺牲救自己的机会去救他的。”
“我与他一样,都不愿意看到对方出事。”
黑无常瞒着她,就是害怕她知道了此事后会如此,会不计后果不计代价地将东西让给他。
而崖香瞒着他,也是因为怕他知道了自己已经知道后,也会不计后果不计代价地避免她将东西让给他。
明明都是为了身边人好,他们却都是用着最孤清的方式。
“你……”瘫着两只后腿坐到她身边,玉狐发出了这辈子都没有过的叹息声:“你其实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为什么总把自己粉饰得像个无情的人呢?”
嘴角微微扬起笑意,崖香将手中的长剑幻回噬骨扇的原样,看着自己已经开始愈合伤口:“别被眼前的现象给蒙蔽了双眼。”
在她眼里,这些所谓的重情重义,也不过是害怕再失去而已。
用剑插入长言神身上时,她才越发坚定了心中的想法,这些留下来的人,她断断不可以再失去了。
等黑白无常回来时,她已经整理好了情绪,云淡风轻地站在原处等着他们:“如何?”
“这里果然是通往蓬莱最近的地方,而且这条专属的通道似乎在很久以前就存在了。”
“嗯。”她掐了掐时间,发现他们在那个幻境中待的时间太长,聚灵草长成之日就是明日:“那我们可以出发了。”
白无常看了一眼黑无常,即便心中万分不舍也无济于事,他了解他,他不会要她这不要命换来的救命机会,所以只能看着他随着身上黑纹产生不断倒数着生命。
崖香率先走了出去,在通道的尽头处看见了传说中的蓬莱,原来方才那个幻境并不是特意为了他们而产生,而是为了防止鬼族随意出入这里。
刚到尽头处眼前便豁然开朗,无限的风光就如同远处的雪山,明明就在眼前,却似远在天边。
崖香只能站在通道之中看着外面潋滟的天色,这柔和得让人心都碎了的景色却不能被立在她的脚下。
入目之处,皆是一片鸟语花香,青葱的绿草铺满了整个蓬莱岛,四处可见的无名小花争相盛放着。
空气中氤氲着一股淡淡的青草香,缥缈的云雾缭绕,将远处的风景笼罩在似梦似幻之中,颇有些仙境的意味。
尚景伸着懒腰走出去,回头之时,却发现崖香只能站在通道内:“上神,要不要试着走出来?”
在她面前有一堵看不见的墙阻止着她的脚步,她何尝不想出去,只是被阻隔断了脚步,就像她曾经无数次试着想要离开鬼界一样。
不过,幸好这里还有着这个通道,给了她可以看看外面景色的机会。
“你先去准备着吧。”她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问题,而是转移着话题。
“是。”
玉狐对着她点了点头,便瞪着脚跟上了尚景的脚步,有了他的监视,她才能放下心来。
黑白无常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侧,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颇有些像两个守护神,白无常欣赏许久这里的景色,他看着空中渐渐开始下沉的太阳:“聚灵草在今夜丑时就会长成,我们得开始着手准备了。”
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偷拿人家的至宝,所以不仅得小心,还得不被发现才行。
崖香轻轻地点了点头,便只能看着他们的离去。
有尚景守住阵眼,玉狐制造幻境,还有黑白无常悄然无声地夺取聚灵草,一切应该都会如愿。
只有她,只能站在这里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伸手拿出那块锦盒里的铜蛇细细看着,她在毁灭长言神身,属于长言的那缕神识曾经悄悄地把这个东西塞到了她的袖口里。。
这个铜蛇十分邪门,在碰过它之后竟然催发了如此大的幻境,险些连她都被折腾得精神崩溃,如今再次到了自己手里,却只变成了一块冷冰冰的铜疙瘩。
长言会将这个东西给她,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