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方才落羽被他折腾的样子,还有小落羽眼里的纯善和无助,崖香就气不打一处来,不停地用指尖扫着琴弦。
琴音化为一阵阵红光向四处展开,而她的额间印记也再次出现,背上飞出的火凤如同嗜血的魔鬼,和着伏羲琴的力量齐齐朝着这些血尸打去。
高伯爵看着那个似神似鬼的女人,突然意识到,这女人是在放大招了。
果然,曾经很难斩杀的金甲护卫很快就被她打成了一堆枯骨,而她的眼睛也越发妖冶,直直地盯着高伯爵的喉咙。
她要他死!
立即摘下头上的王冠,高伯爵将它的掰成一个手镯戴在右手手腕上,而后左手画出一个黄色的圈,手镯立即被催动,在他的双手手腕上形成两个光圈。
崖香从未见过这种术法,但也知道此刻断不能退,便直接将琴幻为剑俯身飞了过去。
幸好,伏羲琴能与之匹敌,但剑每每砍在他手上时,都会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弹开。
这和他曾经伤到她心口时的力量是一样的。
落羽也赶紧跟上,拿着噬骨扇朝着高伯爵打去,意外地直接被弹了回去,摔在了角落里无法动弹。
他的心口处也出现了一个黑洞,也是恰好避过心脏的位置。
崖香无暇去顾及他,翻身掐诀打出一个阵法,联合着手里的剑连续落下了好几次攻击。
高伯爵被她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打得节节后退,人已经退到了宫殿之外。
宫殿之外似乎围了许多人,都是冲着这里突然产生的巨大灵力而来,毕竟这西方已经许久没有东方力量痴线过了。
回头看了一眼,高伯爵直接转身瞬移不见,崖香也没有去追,而是回去将角落里的落羽扶了起来:“感觉如何?”
见她替自己将心口处的伤处理好,落羽握着她放在心口的手:“我以为你不会来。”
“徒弟有事,师傅怎会不管?”
看了一眼宫殿内遍地的金甲护卫,他垂下了眼睛,生怕被她看出来了里面的情绪:“都怪我的自以为是,还连累了你。”
“怎么会是连累呢?”崖香将他扶正坐好,然后右手打出红光到他的眉心探了探,所幸他与长言魂魄都无事。
只是在他体内的长言魂魄有些古怪,并不似之前那般分离,而是被聚拢到了一起,甚至还越发完整了起来……
落羽似乎生怕被她察觉出什么一般,一直躲闪着她的眼神:“师傅不用再探了,我没事了。”
这个时候不是说那件事的时机,所以崖香也假意不知地点了点头:“你没事就好。”
“师傅怎么会突然前来此处?你不是应该在神渊吗?”
“为师命祁川跟着你,听闻你有难立刻就赶了过来。”
所有的伪装和猜疑在一瞬间崩塌,他突然抬起眼睛看向她,那些被冲淡的冷漠都被欣喜给替代:“你特地为我而来?”
“当然。”
随着他弯起的嘴角,尖牙也慢慢缩了回去,他突然皱着鼻子拉着她的袖子,眼眶里也盛满了眼泪:“刚刚在绝望之时,我满心里想的都是你,害怕此生再也无法见到你。”
“不会的。”似乎又见到了那个小落羽,崖香伸手替他理好了头发:“我不会再丢下你不管的。”
“再?”
“嗯,你可记得在你小时候被他折磨时,有一个神仙来过?”
“小时候?神仙来过?”落羽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在去东方大陆之前,我只见过一位神仙……但那位是一直待在西方的神仙。”
落羽说的那位神仙应该是他的母亲,那么他是不记得了,还是她从混沌珠回去的那一段……根本不存在于他的记忆之中?
怎么可能?
如果那一切都是假的,那么混沌珠怎么还是回到了原点?落羽又为何会去到东方大陆找到她?
“你当真不记得了?”崖香认真地看着他眼睛,想从里面找出一丝破绽:“那个神仙还给了你一颗珠子给你保命。”
“珠子?”落羽这才意识她是很认真在说这件事,不禁也正色起来:“在我记忆之中,自从被父亲关在这里后,除了他和他的护卫,谁也没见过。”
“当真?”
“当真。”落羽担心地拉着她的手问道:“师傅,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为师在神渊之时,曾催动混沌珠来过此处,只是那时的你才不过半人高,为师想带走你却无能为力,便将混沌珠留在了你体内,护佑你周全。”
“混沌珠?”落羽又想到了雪山观时,与她共同因为混沌珠来西方的事,他不禁莞尔:“我倒觉得这混沌珠不一定真的能往返过去未来之中,就像那时在雪山观,见到的也未必就是真的未来。”
难到荒古魔猿骗她?
如果是假的,那为何后来的事又如此的顺理成章,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些说不通。
看着落羽真挚的眼神,她也相信此时的他必定不会拿这件事来骗她,那就只能证明,要么是荒古魔猿和混沌珠骗了她,要么就是过去和未来根本无法被改变,她回去的并不是过去,而是一段以为过去的未来。
其实这其中有一个悖论是她一直没想明白的,就是何为过去,何为未来?
倘若此刻是现在,下一刻是未来,那么她在下一刻返回到了过去,那这段过去就成了下一刻——也就是未来。
那么过去是否就真的回不去,改变的东西也无法能成立,而现实也无法被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