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香虽未起身相迎,但也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不知二位驾临有何指教?”
“吾等奉鬼君之命,特来邀上神下界相见。”
“二位鬼差并不听命于鬼君,何来奉命一说?”
这夕照虽是鬼界之主,黑白无常亦为鬼身,但却并不由他统领,而是隶属于天地,算是超脱三界外的一个存在。
如今他二人说奉命前来,让人不得不有些怀疑,他二人真是黑白无常?还是夕照又使了什么手段?
这位鬼君好像比看到的更难以揣测一些。
“鬼界遁隐,鬼族没落,如今我二人也不得不……”白无常说了一句后被黑无常瞄了一眼,立即转换了话题:“我们只是前来传话,其中缘由还请上神自行定夺。”
说完,又是一阵黑烟弥漫,二人离去,但在二人站过的地方,却留下了一张白色的丝帛。
落羽捡起来看了看,发现上面干净得没有一点污秽,唯独右下角有用白色的丝线缝制上去的两个字“无常”。
这看起来倒像是姑娘家用的东西。
菘蓝见他们确实已经离开后才松懈下来,满脸疑惑地看着崖香:“你与黑白无常认识?”
“算是旧相识。”
拿了那张丝帛过来,崖香轻笑了一下:“这白无常还真是十年如一日,总是喜欢用此物传递消息。”
落羽心里咯噔一下,他家的这位师尊是嫌自己惹得桃花债还不多吗?现在连无常鬼都要……看来他真得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了。
“师傅,这是传递消息的?”
这怎么看都像是留情的。
“嗯。”
崖香的右手幻出一个紫玉瓶子,从那瓶里倒出了一些透明的液体在那丝帛上,立即就有一行小字显现了出来。
“鬼域造反,噬骨扇出,鬼君危重,万望救之。”
菘蓝看到了丝帛上的内容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所以……你会去?”
“还不一定。”崖香幻出灵火将那丝帛烧成了灰烬:“这鬼君本就欠我一个人情,如今若要再卖一个给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唯独这鬼界不可。”
落羽十分不喜他想要约束她的样子:“为何不可?”
“即便她身为上神,若要遁下鬼界,必得魂魄出窍才可,你可知那有多危险?”菘蓝越说越是激动:“先不论每次只能停留半个时辰,脱离真身的魂魄本就不堪一击,若是有人此时打你真身的主意又该如何?”
瞧他越说越激动,似乎预见了她会出事一样,她急忙打断了他的话:“我未必会去,你先莫要着急。”
落羽却看着她无奈的样子有些懊恼,她何时在他面前连尊号都不用了,而且这菘蓝何时又能左右得到她的想法?
她上次如此对待一个人时,还是那个魂飞魄散的水神……
“总之,鬼界不可!”
崖香很是无奈,若是菘蓝倒也罢了,也不必去理会他的想法,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但现在的这个菘蓝多多少少有了长言的影子。
那个为了她魂飞魄散的家人,让她愧疚了三万年的人,怎么可能不去理会。
如此细想之后,她也便打消了去鬼界管闲事的念头,毕竟这段时间受的伤实在太多,还需好好修养才行。
这一歇便是歇了整整十日,不是在打坐就是在调息的崖香,脸色也好看了起来,就在她以为这次终于可以不用闭关就恢复的时候,祁川终于带着消息来了。
被派去监视、胁迫天后的祁川清瘦了不少,一脸疲累地倒在了赤云殿殿外。
碧落见过他,所以也没犹豫就将他扶了进来,途中遇到落羽时,也是面无表情地经过。
“你为何将他带了回来?”落羽出声截住了她。
“这是尊上的旧识。”
“谁告诉你他是师傅的旧识了?”
逼近了她几步,落羽带着高压的胁迫感看着她,这不看还好,一看竟是让碧落那张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将头垂了下去。
即便更改过记忆,有些刻在骨子里的喜欢还是改变不了。
“行了,把他交给我吧。”
落羽将祁川扔在地上时,好巧不巧地摔到了他的痛处,将他给疼醒了。
崖香拿着一本三界奇闻的册子在看,瞄了一眼祁川的样子,心里暗自发笑,不过就是让他去替自己看着天后,让其快些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哪至于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这人的心性还是得再磨砺磨砺,否则难成大事。
“如何了?”眼睛回到册子上,崖香朗声问道。
“天……天后让我来传话,说找到了。”
急忙扔开手里的册子,她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天后宫,偏殿内。
再次突然出现的崖香又把侍女端着的点心给吓翻了,她直接挥袖将侍女移出了殿外,快步走到天后跟前:“是什么?”
“你好歹是个上神,下次能不能光明正大地从正门求见?”
“您当真要我这么做?”崖香勾了勾唇角,负手走了出去:“如此也行,娘娘莫要后悔才是。”
“别别别……你且先回来。”
天君看上去已然苍老,而天后却依旧年轻貌美,只比崖香大两万岁的她曾经也是个勤于修仙的小仙娥,但奈何天资不够高,只修成上仙便止步了。
若不是后来得天君青睐得选天后,怕是此刻也得恭恭敬敬地对着崖香行礼问安,轻言说话了。
看着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