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今后可接触到的东西,也太核心机密了,圣人怎么对我这般信任……
先不想别的,单在心中盘算着这五日学的东西,对于明日的上值,还算有点底气。
下了学,我在空荡荡的宫闱局大殿兜了一包果子和点心,去探望水猴子。
听闻今日百十辆水车运了不少山泉水来,将那池中的脏水换了一部分,估计明日,水猴子便又可长时间在水下呆着,住回老家了。
然而到了西海池,只见昨日我落水的小桥边上,堆满了人。
我飞奔过去查看,只见一人倒在地上!
那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穿着一身砂黄色衣裳,脖子上四个触目惊心的大血洞正往外汩汩流着鲜血。
地上的一滩越聚越大,几乎快要把她漂起来了。
她还没死。
胸口喘息着,手指弹动着,不愿合上的眼睛充满了求生欲。
凭借着昨日看见的那一丁点侧脸和神韵,我便可以确认这是昨日推我落水的那人!
呵,这小水猴,昨天没有第一时间来救我,该是去观察这行凶者的样貌,记下她的气味了!
虽然解恨,但见这惨状,还是心中好生难受。
一队龙武卫和两个医官跑了过来,我悄悄的往桥洞方向退。
我见缝插针,往桥洞里看。
猴呢???
猴不见了……
我再瞧瞧这西海池里的水,基本上正常了。
嘿嘿,猴儿该是替我打击报复了坏人,回家了。我把果子一股脑丢进了西海池里,免得被别人瞧见我行踪诡异。
正准备上岸,却瞧着姑姑和宫正司的人,全过来了。
我不禁弯腰爬进了桥洞,从另一边儿悄悄溜走了。刚走出没多远,那队侍卫便开始在四周搜捡起来,看一看有没有罪犯留下的痕迹。
嗐!那兵器痕迹一看就是我家水猴的靓丽牙齿好嘛!
不过,倒在血泊中的女人虽没见过,却是颇有来头的模样。
晚上传来的信儿,得知那女人伤势过重,医官来了也是回天乏术。只躺在湖边干嗷嗷着,血流尽了还不愿死,走的时候还双眼瞪的如牛铃!
而她的身份——鹤羽宫的总管,位居六品。
鹤羽宫就在西海池以北,住着五位采女。因此里她需日日经过西海一角的那座小桥多次,乃是寻常之事,并非特例。
若说这鹤羽宫,我从未有过交集,就连当初司言司的宣旨差事,也并未领过一件。
况且后宫嫔御众多,最末等的八品采女所居之处,也基本上是半个冷宫了。
唯独近日,其中之一的张采女有了身孕。
事发之时,又是那总管拿了张采女的尺寸,去司制司为她定做几身孕期的衣裙。
一提起司制司,我马上想到了误拿王胖海的黑沙,被烧糊了的那个老仆妇。
这两个人,皆想要害我。只不过一个暗中布局,一个该是恰巧碰到了……
我问冬休:“你在宫里的时间长,这总管以前还有什么履历?”
冬休将眼睛转了半圈道:“奴婢进宫之时,记得她最早是青鸾宫的三品掌事。未有一年,不知因何事被降了职位,调到司制司去做了七品典制,专管衣服裁制缝纫之事。据说,女红缝纫,本就是她的老本行。”
有些线索,慢慢开始相连。
还有岩棉粉事件,不知与她有没有干系……
然后冬休揉着下巴,继续讲道:“好似今年元月里,咱们去王府的前几日,才将她调回宫闱局,担了这一宫的总管。至于契机是何,奴婢便不知了。”
我联想着这些关键词。
突然灵光一闪~
“冬休,后宫哪位娘娘嫔御,是出身司制司的?或者,娘家是做裁缝的?”
冬休愕然一惊:“小大人,你问这个做什么?”
“是谁?”
“奴婢不敢说。”
然后便见冬休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字说出——
“德妃娘娘。”
呵!
那个年长皇上三岁,与周贵妃明面儿上已经撕破了脸,又拥有皇长子的德妃娘娘。
她来害我,仅仅是不想让我襄助周贵妃吗?
这是一道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