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吁出一口气来,一是觉得时日不太平,一是觉得这外厢用兵之事,倒像是从来都把女子给忽略的一干二净……
兵戈在前,我只剩看孩子的份了。
想着此时的离山大营,两波势力定是僵持不下。一方骄纵跋扈,一方暴躁如雷,还不是陨石撞了大海,非掀起惊涛骇浪来。
无论如何,只愿该平安的人,平安就好。
一整天下来,我尚且是惴惴不安,更不用提小县主,完全是食不甘味,如坐针毡。
从上午等到午膳,从下午等到日落,直到酉时末,才遥闻大门处响起错落不断的马蹄声。
他们回来了!
小县主撒开步子就往外迎,焦急万分的心情一刻也不能多等。
念家父子一身的汗湿,洇透了后背。又加满脸满身的污渍和隐约可见的血迹,叫人看了一颗心咚咚直跳。
“王爷,公子,如何了?怎么瞧起来不妙的情况。”
二人累极了,气喘嘘嘘,只摆了摆手,“先喝口水!”
接过丫鬟们递来的茶水,一通豪饮鲸吞,连用数杯才止,敞坐在椅上倒腾着气儿。
气儿平了王爷开口对小县主说道:“你父亲无碍。今日里我和安儿赶到之时,双方已然动了手,虽说双方兵士都有不少死伤,但南衙禁卫到底阻止了进一步恶化。圣人得了飞马传书,便也半路折回,亲审了此案!”
我和小县主异口同声:“审理结果如何?”
“圣人直接在离山大营升帐鞫谳,涉事的中郎将被贬为飞骑蔚,其子着一百军棍,流于登州苦役三载。前度刺客之事,因那尸身竟无人来认,只得继续排查。至于两位王爷未经圣谕,私动兵戎,则削这二番养兵饷银三成,并设安北都护府与安南都护府,以为制约惩处。”
我心中一叹,如今皇上削弱番地的意图已经浮出水面,彰明较著了。而且机会来的甚好,有理有据,顺理成章,倒叫百越王和李灈辩无可辩。
小县主拍着自己胸口:“阿爷身体无恙便好。”
王爷又说:“那驻扎在离山大营中的军队差不多三万有余,你阿爷今日虽带了五千,可到底悬殊。今日我和安儿,也算是拉了一场偏架,制住了几个架秧子起哄之人,要不然火烧的越旺,后果可不堪设想。”
小县主即刻起身为王爷行了个肃拜大礼,王爷又速速将她扶起。
我问到:“王爷,今日死伤多少?”
“起始多为工弩射死,而后开了营门,又来了数十回合的单挑比试,打死方休。守在后门的,还有一小波的持械乱斗。这双方总共加起来,得有近千。”
“那可不少了!”
我再度看向念奕安,确认他是否安然无恙。
他会意,用一个稳稳的微笑表示他没事。
王爷看向小县主:“孩子,你阿爷这时间也该回府了,不如送你回去?”
可她却颤颤巍巍,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
于是披着满天星斗,我和念奕安一同送她回去,然而到了南城百越府,叩响大门,来应门的只有孤零零的一个门房,门口的守卫竟无一人!
再往里一瞧,漆黑一片,鸦雀无声。
小县主察觉出了异样,着急起来:“这……人呢?父亲哥哥他们呢?”
“小县主您总算回了,王爷和公子今日出了门就没回来。刚才又来了一批禁军,将所有的丫鬟家丁,悉数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