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想跑?”
楚时溪他们没跑两步就停了下来。
草屋的门口,大牛和那个小个子面色阴沉地站在那里,冷冷地盯着沈枝雀三人。
一阵冷风穿堂而过,吹的桌上的烛火忽明忽灭,所有的影子都被烛火拉扯的扭曲起来,像是山林野鬼溜进了草屋里,可怖又诡异。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小个子狞笑着从怀里抽出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带着大牛分别靠近沈枝雀和楚时溪。
“我就说这一路上怎么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们呢?原来是你们这两个不要命的小家伙啊。”
沈枝雀和楚时溪沉默不语。那小个子眼里的疯狂让沈枝雀二人感觉大事不妙。
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后,默契的不去激怒他,相握在一起的两手心里热热湿湿的,也不知道是谁的汗。
小个子用匕首的侧面拍了拍楚时溪的脸颊,那双深深凹陷在眼眶里的眼眸流露出隐约的不屑。
“怎么,你们两个还想做大英雄吗?哈,真是自投罗网。大牛,你快把他们两个和那男的一起捆起来。”
大牛皱了皱眉头,有点犹豫。
“大哥,这两个还是个小孩子,我们真要把他们绑起来吗?”
小个子用匕首的背部抵住沈枝雀纤弱的脖颈,沈枝雀的呼吸都放缓了起来。
“大牛你清醒点,这两个小鬼可比你想象的机灵着呢。”
大牛惴惴不安。
“可这样不好吧,他们毕竟只是孩子,要不,这次我们就放过他们吧?”
小个子神情像是山洞里的毒蛇。他看了一眼还在纠结的大牛,虚假的挤出一个微笑。
“咱们等那男的家里人交了钱,再把他们几个送回去。不会伤害他们的,你放心。”
“你难道不想要拿了钱给柔娘子治病了吗?”
大牛咬咬牙,这才听话的上前绑了楚时溪和沈枝雀两人,但脸色还是没那么好,手里的的动作尽量放轻了些。
沈枝雀和楚时溪两个乖乖任他绑起来,一声不吭,让大牛多少动了点恻隐之心。
“唉。”
大牛叹了一口气,给楚时溪和沈枝雀两个小家伙嘴里塞上一块比较干净麻布后,就把他们和那莲华先生一起丢在墙边。
沈枝雀还好,楚时溪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手腕那一圈被麻绳磨得发红。
那小个子眯起眼睛盯着楚时溪看。
这小姑娘白白嫩嫩的,要不是穿的破烂,还真像某个大富人家里出来的娇小姐。
“娇气。”
小个子像是想到了某个人,吐了口浊气。
“柔娘子,今个儿还有没有酒喝啊。咱哥俩可是做了单大生意的!”
那个被唤做柔娘子的哑女点了点头,大牛便陪她一道出了门搬回了两陶罐子,里面是普通的黄酒。
将酒罐子放在桌上后,柔娘子眉眼弯弯,冲大牛比划些什么。
大牛立马心里神会,憨憨地冲小个子露出笑容。
“柔姑娘说她怕我们两回来的太晚,只温了这些酒,她现在出去给我们两做点下酒菜。”
小个子点点头,没有说什么,拿起桌上的酒罐子就往嘴里猛灌了一口。
“好酒。大牛你快过来陪我一起喝,今天咱们好好庆祝一下!以后我们就是有钱人了!”
“好的,大哥。”
大牛黝黑的脸在看向柔娘子时浮现出一抹红晕来。
他这个在外人眼里凶神恶煞的男子,在面对柔娘子时难得变得温柔了不少。
柔娘子正是花信年华。面容说不上千娇百媚,倒也算得上清丽,眉眼之间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软之意。
柔娘子的一头青丝被她仔仔细细的梳成了随常云髻,单用一根被磨得光滑木头钗子别着,额间被烛火烤的隐有香汗冒出。
沈枝雀瞧着,心里暗自为她可惜,如果她不是个哑巴,那该多好。
大牛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袖子替柔娘子擦掉额角汗滴,惹得柔娘子的面上也带上了红。
“柔姑娘,我去喝酒了,你要是太累就去歇息一会。”
柔娘子娇嗔地看了大牛一眼,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大牛恋恋不舍地看着柔娘子的背影,面上带了点痴痴的傻笑。
小个子看不下去了,喝了一口酒后,作势踢了大牛一脚。
“你这小子,眼珠子都要跟人家跑了。这么喜欢人家柔姑娘,你怎么还每天跟我打地铺啊。”
大牛红着脸慌慌张张到。
“大哥你胡说些什么,人家柔姑娘可是正经人家的小姐。我得可不能坏了柔姑娘的名声。”
小个子又仰头,咽下一口酒,脸上阴翳的神情因为酒精散了不少。
“拉倒吧,你我,柔娘子三个人哪还有什么名声?”
大牛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喏喏地捧起罐子,喝下了一口酒,神情变得苦涩。
“我和柔娘子都是冤枉的!那都是那邱全睿搞得鬼!”
沈枝雀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听到熟悉的名字,耳朵竖了起来。
十月份的竹溪后山已经有了阵阵寒意,尤其在晚上,山林里时不时就有夜风来袭。
大牛被冷风吹的一哆嗦,在闷声灌完了半瓶酒后,身子终于热乎了起来,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沈枝雀二人就这样在大牛断断续续的碎碎念中,终于了解大牛走上绿林之路的事情始末。
——
大牛全名牛洪义,五年前是竹溪镇上牛氏铁铺的铁匠。
他为人憨厚老实,十分古道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