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湫。”冷风吹过,楚时溪打了个喷嚏,鼻子下方隐隐有晶莹的液体。
沈枝雀心疼道,“师弟你赶紧去换一身衣服吧,这都湿了,穿着会着凉的。”
“我不。”
“啊?”
“我不要换。”楚时溪低下头,闷闷不乐道。
沈枝雀纳闷地看向楚时溪,那不明白平时乖乖巧巧的小师弟今天怎么突然跟她闹起脾气了?
她握住了楚时溪冰凉的手,柔声哄道,“师弟乖,听话啊,你手这么冰,再不去换衣服的话,很容易生病的。”
楚时溪半阖着眼,黯然神伤道,“生病又怎样。反正师姐已经讨厌我了。”
“小傻瓜,师姐怎么会讨厌你呢?”
沈枝雀对楚时溪突然的发作茫无头绪,她颇为心虚的在脑海中思索了一番最近有没有又做什么让小师弟背锅的事情。发现没有后,她更郁闷了,那怎么好端端的她师弟就闹脾气了呢?
楚时溪将她面上的慌乱尽收眼底,有些想笑。
平时他师姐就跟个小狐狸似的,无辜,端庄,任何模样都端熟稔妥当,说起胡话来也是一套接一套。
现在这般不加掩饰的紧张,倒是给她添了份稚气,真实的有点可爱。
楚时溪撇撇嘴,藏住自己眼里的笑意。表面上仍旧保持着一副被沈枝雀伤透心的可怜模样,声音软糯且委屈,“你骗人。你刚刚分明还躲着我。我都看见了。”
沈枝雀呆了一下,顷刻间明白了楚时溪是什么意思。她家小师弟原来是在不满刚刚自己后退一步的小动作。
沈枝雀大窘,她还以为自己做的悄无声息,没被楚时溪发现呢。
楚时溪见她迟迟不说话,便低头跟个小怨妇似的继续埋怨道。
“昨天晚上也是,我给师姐夹菜,师姐也不要……”
“师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沈枝雀心虚的不得了,她怎么好意思跟楚时溪说自己最近只是因为动不动就对他有奇怪的小心思……
怎么办?她该怎么解释?如果真的说实话沈枝雀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将会失去这个乖乖的小师弟。她甚至已经想象到楚时溪在得知事情真相后对自己露出嫌恶的嘴脸,然后从此断绝师姐弟关系,老死不相往来,最后自己孤独终老,悔恨终生,
沈枝雀被这幻想吓的一激灵。当务之急,还是快点将小师弟这个精明的小东西糊弄过去。
可她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理所当然,最后她干脆咬咬牙,仗着楚时溪软软糯糯的性子,开始胡搅蛮缠道。
“哪有这种事,师弟,你这分明是在污蔑我!你再这样子,我就不喜欢你了。”
楚时溪被她娇蛮任性的样子逗笑了,“唉?那你说你昨晚为什么不吃我给你的肉?”
“女孩子家家的本来就要少吃吃肉,我最近长胖了,所以就没吃。”
沈枝雀摸摸肚子上的半两肉,睁着眼睛说瞎话,末了还要凶巴巴地补上一句,“哼,我已经识破了你的阴谋诡计了,你就是想把我喂成一个大胖子。”
楚时溪又好气又好笑,他环抱手臂,眉眼含笑盯着沈枝雀看,“那师姐你刚刚为什么要躲我呢,还有昨天,你都不让我进房间。”
不得不说沈枝雀是一个很有表演天赋的小姑娘,她很快就掌握了刁蛮豪横的人设精华,小腰一插,小脸一别,不服气道。
“那是因为我脚滑了。”
“那门呢?”楚时溪捧腹,笑的见牙不见眼。
“那是我手滑。你,你再说,我就生气了啊!”
“好好好,师姐别生气,都是我错了,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许你说自己是小人。”
“好,哈……哈湫。”
楚时溪再度打了个喷嚏,沈枝雀赶紧两手探上了他的额头,不烫,但温度明显低于常人,估计就是被风吹着凉了。
沈枝雀恨铁不成钢地弹了一下楚时溪的额头。所以说她师弟没事为什么要在冷风中和她掰扯这么久,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嘛。
她愠怒道,“该说的都跟你说了,你现在听话快点去给我换套衣服。”
察觉沈枝雀真的生气后,楚时溪自知大事不妙,没有继续纠结下去。他重新恢复成平时那副乖顺的态度,听话的换了衣服。
出来时,沈鹤他们陆陆续续醒了过来。大家围坐一团,享用沈枝雀煮的地瓜粥,场面一度祥和美好。
让楚时溪惊喜的是,沈枝雀经过刚刚这一出后,便恢复了平常对待他的态度,不像原先那么抗拒和楚时溪的接触了,甚至因为她稍稍的愧疚心理,所以待他比平时更温柔的多。
楚时溪很满意。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后宫里那些比较得宠的妃子,安生久了就要小闹上一回。这偶尔发发小脾气,的确能够让师姐重新审视对待自己的态度,增进他们的关系。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将自己比作妃子的这种想法有什么毛病,反而还站在后宫嫔妃的视角里为师姐的关心感到喜滋滋。
想必如果在牢房里北滨王得知了他的想法,那可能都要惆怅地大呼一声家门不幸,不忍看自己的儿子就这样越长越歪。
今个儿学堂放假,沈枝雀不用去上课。是以插科打诨了一阵后,众人清了清桌面,开始认真商讨今晚劫狱之行具体该如何操作。
顾白尤其兴奋,目光如炬,坐的端端正正。比平时跟楚时溪一起上莲华先生的课时还要认真许多。
他从京城里逃来就是为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