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溪柔声道,“方才大黄在院子里大叫,我和师傅听见声响就出来了,结果没看见你。”
剩下的事情沈枝雀多少也猜到了。
大黄是只有灵性的狗。
估计方才在自己发愣的时候又回去找来了师傅和师弟。然后他们两人就跟之前的自己一样被引到了这里。
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这么早的碰面究竟是不是好事。
周围的士兵已经纷纷起势,随时准备将楚时溪四人就地拿下。
“这位是?”
李烜明示意侍卫温声道,俊朗的面孔神色温柔,宛若天上踏月而来的仙君。
这姿态,若是寻常女子见了,怕是早已面红耳赤。
可他面对的是沈枝雀和楚时溪。
沈枝雀面色平静不说,楚时溪倒是恶狠狠地瞪着他,像是李烜明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来。
楚时溪其实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于理不合,但是莫名奇妙的,他心底深处就是对这人没来的厌恶。
甚至他总有一种师姐会被他带走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这位是我的小徒。”
沈鹤向李烜明行了一礼,态度诚恳。
“顽徒护姐心切,望公子见谅。”
李烜明低声笑了几声。
“好一个护姐心切。若是本公子不见谅,岂不是仗势欺人?”
李烜明低头,冷眼看着楚时溪,笑容依旧温和。
“这小子,眼神这么凶是做什么。我可没欺负你姐姐。”
沈枝雀低头轻轻捏了下楚时溪的手心,道“师弟,还不跟大人道歉。”
楚时溪看了一眼沈枝雀,心下了然,垂下了眸子,面上也换了一副恭敬的神情,低声道。
“小的方才错怪大人了。请大人恕罪。”
李烜明冷眼盯着楚时溪看了许久,道,“你看起来并不是这竹溪镇的人。”
糟了。
沈枝雀的手微微握拳,鼻尖冒出冷汗。
楚时溪的指腹轻轻摸了摸她手心,示意她安心。
“小的是商户之子,家道中落后,便被家父托付给了师傅教导。”楚时溪面不改色。
李烜明挑眉,眼里仍有疑惑。
“如此这般?”
“如此这般。”
楚时溪直直地对上李烜明的视线。两人之间的气氛紧张,惹的沈枝雀的心一阵狂跳。
沈枝雀的眼睫颤动,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若是李烜明真的要杀她师弟,她今天就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没想到李烜明却是朗声一笑。
“好骨气,小家伙以后看来不同常人啊。罢了,就当相识一场。贺巡,放人。”
“是。”贺巡低头退下,周围的侍卫也送开了莲华先生,自觉排成整齐的一列。
沈枝雀心叫不妙。
凭借李烜明的性子,怎么会这么轻易放人,更别说什么相识一场之类的鬼话。
除非,他已经知道……
沈枝雀身上的冷汗浸湿了衣襟。她不动声色的往楚时溪身边挪了挪,试图将他藏在身后。
她借着垂下的青丝,偷偷看向李烜明。
果然,李烜明看向楚时溪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这可不妙。
“啊!有蛇!”
沈枝雀突然惊叫一声,一下子扑到楚时溪的怀中,顺带将李烜明看向他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啊啊啊!哪里有蛇!”
一旁被人忽视良久的莲华先生听到沈枝雀的惊呼,也吓地跳了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往旁边的侍卫上扑。
那侍卫十分嫌弃,要不平常接受过严格的忍耐力训练,就差一点拔刀了。
“师姐别怕。”
楚时溪被沈枝雀这一扑的差点摔倒。他支起身子,将沈枝雀拥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沈枝雀面上还是一副惊恐万分的模样。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向李烜明的身后指了指,道——
“就在那儿。好大一条。黑黑黑的,一下子就过去了……”
她呜咽地趴在楚时溪的肩头上,梗咽道,“师弟,我怕……大人,您能不能放我们回家了。”
李烜明的神色有些阴郁。
这女人怎么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真是令人烦厌。
罢了,和这伙人再这么下去,也不过是浪费他的时间。
不过那个小子,他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
李烜明来不及细想,就又被沈枝雀打断。
“大人呜呜呜……您就放我们走吧……师傅,我好怕……”
沈枝雀眼泪婆娑,哭的是梨花带雨。看的沈鹤好不心疼。
沈鹤看向李烜明的目光也冷漠了许多,“大人,我徒儿受了惊吓,还请大人让我带我徒儿回家。”
说罢,沈鹤也不管李烜明怎么想的,径直走了过去。
他一手抱起哭倒楚时溪身上的沈枝雀,一手拉着楚时溪就走。
周围的侍卫想要拦下他们,就被沈鹤凶狠地瞪了回去。
沈鹤的瞳孔里充满血丝,乍一看,甚是吓人。
“主子……”贺巡出声。
“让他们走吧。我们继续找。”李烜明摆了摆手,示意掉头,显然已经对此失去了兴趣。
算了,既然想不起来,那孩子估计也不过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物。
又或许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只是商人之子吧。
李烜明的眼睫垂了下来。
晚风轻轻地拂过他的唇边,他的面庞丰神俊朗,出尘脱俗。隐约中,夹杂着阴翳。
莲华先生见状,赶紧爬起身子跟了上来。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