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荇急的如同那热锅上的蚂蚁,等了半天不见江半夏出来,他心里渐渐没了底,以为江半夏恼了他,不愿再帮忙。
“老大,您既然要帮陆三公子,现在又晾着他是什么意思?”何乔倚面露不解,老大的心思还真是奇怪。
江半夏只笑不语,陆荇莽撞,得罪人而不自知,她晾他一晾又何妨。
日头渐渐升起,高墙深巷里的北镇抚司门前依旧阴凉一片,北镇抚司对面是右军都督府,隔着条街紧挨通政使司。
这个时辰各衙门陆陆续续开始吃午饭,鲜少有人经过的北镇抚门前也热闹起来。
陆荇等的心急如焚,他不敢走开生怕错过江半夏。
这个时候陆荇才发觉自己在京都举目无亲,无人可用,往常和他一起吃喝的酒肉朋友除了吃喝什么忙也帮不上,小郡王自己家里还有一摊烂事,也无暇分心管他。
“哎,陆三?你怎么在这里?”卫廖挎着刀从北镇抚里缓步踱出。
他托他爹卫贤的荫蔽,在北镇抚司里当一小喽啰,每天按时点卯,不求升官通达,但求无错无过。
见是熟人,陆荇赶忙上前问道:“卫公子,你有没有见到江夏?”
“江夏?”卫廖哦了一声:“他运气好,升了百户,现在是我的上官,哪能说见就见。”
其实这话是卫廖打发陆荇的,他在北镇抚司里天天偷懒,点卯后就经常找个地方窝一天,只要上官没事找他,他是绝对不会乱转的。
至于江半夏在哪里,卫廖根本不清楚。
卫廖打着扇子走了一段距离突然回头问道:“近几日没听到你们家蔓儿姐的消息,人还好吧?”
“还好。”陆荇恍惚回道,他眼前出现重影,一个卫廖变成了四五个不断晃动的卫廖。
身体僵住,以头栽地。
卫廖被吓了一大跳,忙顺势扶住陆荇,这人怎么说晕就晕。
摸了摸陆荇的额头,又连掐几下人中,陆荇这模样一看就是中暑,他喊来同僚抬陆荇进去,好歹是陆指挥使的小儿子,这点面子北镇抚司的人还是要给的。
“别愣着,赶紧整点热水来。”卫廖一边去扯陆荇的领口帮他散热一边喊同僚来帮忙。
大口热水灌下去,陆荇幽幽转醒,他抻着胳膊有气无力的喊:“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我要见江夏最后一面。”
突然晕倒,陆荇觉得他自己一定是得了绝症。
“我呸,活得好好的,只是中暑了,哪里不行了。”卫廖无语道:“娇气。”
“我没得绝症呐?”陆荇垂死病中惊坐起,吓死他了,以为自己就要这么去了。
卫廖翻了个白眼将身后让出来:“人给你请来了。”
江半夏抱臂看着脸色苍白的陆荇,她很无语,就让这小子在门口多等一会儿,北镇抚司门口又没有太阳,怎么就能中暑?
“陆三公子,您以后要多加锻炼阿,才站这么一会儿就晕了。”何乔倚是时候补刀道:“好虚呐。”
‘虚’这个字让原本就不太好的陆荇雪上加霜,当即他趴在凳边呕的一声就开始吐。
“我——去!”卫廖躲避不及被喷了一身,他露出绝望的表情:“你大爷的!要吐不早点说!”
啧啧啧,丢人丢到北镇抚司,陆荇也算头一人,他哇的一声委屈的哭了出来。
脸上糊着鼻涕眼泪,胸前是呕吐的秽物,整个人可怜巴巴的趴在椅子上。
江半夏摸了摸鼻子,没想到陆荇的心里承受能力只有这么一点,这样就受不了了。
陆荇边哭边打嗝:“让我怎么办呐,蔓儿姐还等着呢。”
“老大?”何乔倚戳了戳江半夏,意思是陆三公子已经这样了,您就别在耍他了。
江半夏蹙眉道:“收拾干净了再说话。”
这话犹如圣音,让痛哭流涕的陆荇瞬间止了声。
“我错了表哥,我不应该不听你的话?”陆荇认错态度诚恳。
江半夏向后退了两步躲过陆荇脏兮兮的手:“我没有怪罪你,少年人总会脑袋不清楚。”
陆荇脑袋卡住了,过了良久他才反应上来,立马喜极而泣。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去救蔓儿姐!”
“现在还不行。”江半夏摇头:“要等到晚上。”
“啊,晚上?”陆荇懵了,有什么理由非要等到晚上?难道是夜黑风高好救人?
不过他说的救人并不是直接将人带走呐,而是帮助蔓儿姐解除婚约!
江半夏解释道:“救蔓儿姐不能只救一时,想来想去悔婚无外乎以下三种情况,皇爷赐婚、男方悔婚、女方悔婚。”
“我是不会伤害蔓儿姐的。”江半夏认真道:“所以只能从男方下手。”
“老老大你想干什么?”何乔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今晚趁夜黑风高我们潜入殷府,打断殷平夷的腿,最好再将他打傻,这婚就绝对成不了。”江半夏真诚道:“按照大铭律,婚前隐瞒身体疾病,按律婚姻无效。”
何乔倚忍不住道:“老大,你真卑鄙。”
“这可以吗?”陆荇居然觉得江半夏的法子好的不能再好,简单粗暴容易操作,又能快速解决问题。
“咳咳咳。”何乔倚忍不住插话:“殷阁老家在京都颇有权势,按这种情况,即使隐瞒,我们也拿他们家无可奈何啊。”
江半夏翻了个白眼:“人打的下不了床,婚期势必推迟,婚期推迟等挨到陆指挥使回来一切都会迎刃而解,更别说朝中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