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赌徒一听乐了,还真有人拿自己去赌。
“你自己?”庄家嫌弃的扫了一眼陈三道:“最多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陈三不可置信的伸出两根手指:“我老婆都卖了十两,我怎么怎么可能才只值二两银子!”
旁的赌徒哄笑道:“你老婆两腿一张就是五十文,可你一张就要赔钱咧!”
“一会儿赌完这把就去玩他老婆,趁着新鲜多捧捧场。”
“我们几个人一起去说不定~”起哄的赌徒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说不定还能便宜点~”
这些赌徒都是些市井流氓,说话荤素不忌,什么浑话都敢说出来。
那陈三的脸憋的通红,他现在就是人穷志短,这些污言秽语都得受着。
“您看能再给我加点钱吗?”陈三强撑着笑脸讨好道:“我好歹是个男的怎么能比婆娘卖的价还低,说出去多丢人。”
庄家鄙夷的翻了一个白眼,直道:“这里可不是宫里,身\下多二两肉就能比别人高贵?”
“噗。”站在后面看热闹的何乔倚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宫里多二两肉的人不就是皇上嘛,哈哈哈,这人可真会说话。”
“二两银子不能再多。”庄家挑了骰子道:“就这个价,不卖别在这挡道。”
“就是的,堵在这里耽搁我们的时间。”这桌的赌徒推搡着陈三往一边倒。
陈三踉跄的扶住桌子,他一咬牙道:“二两我卖!”
那庄家一脸麻木,冷漠的眯着眼睛从桌子底下抽出一张已经写好的契约,他用笔在上面填了陈三的名字。
“在上面签了字,钱就是你的了。”
那张卖身契被推到了陈三面前,陈三是个睁眼瞎,根本看不懂卖身契上的字,他尴尬道:“我不会写字”
“按手印也成。”庄家语气颇为不好。
陈三抖着手沾了油印泥,他狠狠地将手按了下去,一个红掌印就赫然出现在那张纸上。
“成了。”庄家收了卖身契将那二两银子抛给陈三,陈三似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了那二两银子。
这桌又要开赌了,杨一清几个人挤在人堆里,就等着看陈三能赌出个什么名堂。
“我看八成是要输。”何乔倚凑着脑袋道:“来赌钱一但上了心,准输。”
杨一清虚心求问道:“怎么讲?”
“嗨,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何乔倚嘿嘿一笑:“这些规律都是我摸索出来的。”
这边杨一清与何乔倚凑在一起看陈三赌钱,那边江半夏则悄悄的从一旁溜了出去,她趁的也是那些打手看热闹的空档。
整个开元赌坊到了夜里灯火通明,屋子连屋的,尽是赌徒们喧闹的声音。
她顺着墙角摸黑四处查看。
“站住。”突然有人从后面将江半夏叫住。
江半夏呆在原地,她紧紧的捏着插在手腕上的刀片,准备随时暴起。
“转过身来。”
江半夏缓缓转过身,她捂住肚子佯装肚痛道:“敢问厕所怎么走?”
是她疏忽了,这里看似一片祥和但暗处绝对有人守着。
叫住她的打手同场子里那些满身肌肉的大汉完全不同,就凭其能悄无声息的站在她身后,其武艺一定不差,她不敢随意出手暴露了自己。
“走错方向了。”那人指着另外一个方向道:“前面直走右转,竹林旁就是。”
“多谢多谢。”江半夏连说了两个多谢,说完她就捂着肚子就往竹林方向窜,将肚痛之人的急切表现的淋漓尽致。
等江半夏跑了一段距离,她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发现那个打手并没有跟上,她才长出一口气。
正当她准备往回走时,不远处模模糊糊传来交谈声,江半夏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竹林旁。
“张老弟,前几日豪赌怎么没见你下场?”男人吊儿郎当的调侃道。
“孙璞,你他娘的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为什么没下成场子!”被称作张老弟的男人张嘴就骂道:“谁知道那女的竟是黄花山当家的女人,早知道就不玩死了。”
“啧啧啧,还是张老弟你比较会玩,都敢玩到山贼头上。”孙璞轻哼一声:“小心人家下山来割你的头。”
“怕他,算我怂。”
两个放了水,勾肩搭背的出了竹林,江半夏躲在暗处将这两个人看了个正着。
姓张和孙?她不由得想起太原府的五姓人家。
江半夏等这两个人走远,她才折回去找杨一清等人。
赌场里依旧人声鼎沸,赌徒们赌的热火朝天。
“老大,你去了哪里?”何乔倚半扯着嗓子问道:“刚一回头没见你人,差点吓死我了。”
“出去了一下。”江半夏含混回答,她指了指前面拥挤的人群问道:“陈三还没赌完?”
“马上了。”何乔倚道:“刚才陈三怕一次性输完,就将钱分了三份去赌,现在两份已经赌没了,就差这把见分晓了!”
他帮着江半夏在赌桌前挤出一条道来,他们还没站稳,前面就传来陈三绝望的嘶吼声:“怎么可能会是豹子!”
三个骰子摇出一模一样的数字,怎么会这么巧合!
庄家冷漠的用尺子捞过陈三面前的钱并使了眼色,立马就有打手涌上前将还在哀嚎的陈三塞了嘴拖走。
“这是要拖到哪里去啊?”挤在人群中的何乔倚满脸疑问。
“小兄弟,你是新来的吧?”旁边的赌徒见何乔倚满脸不解,于是好心解释道:“卖了身到赌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