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机的商人?
众学子十分好奇,自从庆文八年开了海禁,弗朗机的商人渐渐多了起来,但每次听闻,还如同志怪传说般。
毕竟那些番人长的太过可怕,好似罗刹。
“听通政司的人说弗朗机的商人这次带来了巨礮红夷,长足有二丈有余!重者至三千多斤,能洞裂石城,震数十里!”那名学子手舞足蹈道:“海上要是这等火器,定能平了倭寇!”
朝廷军队中也配有大炮,火铳等火器,但极易炸膛更有其他方面的弊端,其威力不足一二,若是真有这等能洞裂石城的大炮,何愁清不了倭寇!
所以学子们兴奋,他们的脑海中已然浮现了战\胜后的狂欢。
杨一清欣慰的看着这群议论时政朝气蓬勃的学子,他也好似看到未来不断强盛的大铭。
厅堂的另一边,江半夏在内的几个锦衣卫们冷冷清清的坐在原位,朱湖、朱潭两兄弟沉默的喝着碗里的热水,那边学子的欢腾与他们分明为两个世界。
就像这世上,总有黑和白之分,他们就是那站在黑暗里的人。
听了半天,朱潭冷不丁道:“后半年,诏狱又要热闹了。”
“是呀。”江半夏脸上带着恒常的笑容,对于她来说这是个机会,一个向上爬的机会,如果诏狱空空,他们这些人也就没用了。
“这雨怎么这么大。”谢绯抖了抖粘在身上的湿衣服,他扣响了陆府的大门。
看门的小厮一看是谢小郡王,立马将人让了进来。
“我找陆荇。”谢绯一边跺脚一边试图让吸饱水的鞋子轻点,他催道:“先别管我,快点去叫陆荇。”
“小的这就去。”看门的小厮慌忙冲进雨幕,就往陆荇的院子跑。
趁着下雨天好睡眠,陆荇早早上了\床,他正睡的香,就被一阵震天响地的敲门声吵醒了。
“谁?”陆荇喊了一嗓子。
“回三公子,小的是门房。”门房听出陆荇声音里的不高兴,他小心翼翼道:“谢小郡王来了。”
谢绯?这会儿来找他?天都要黑了。
陆荇当即从床上蹦了起来,他道:“还不先将小郡王请进来。”
而后陆荇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了起来,他捞起架子上挂的衣服就往身上套,一边套一边埋怨谢绯,但又不敢在谢绯面前说。
这边门房将谢绯了厢房并拿了干爽的衣服给谢绯换。
他正拿干布巾擦头时,陆荇悄然而至并满脸怨色的坐在谢绯对面道:“谢小郡王,不知您老是有什么重要的军\国大事,非要赶在这个时候来找小人。”
陆荇困的打了一哈欠:“人都睡过去了,还要被你捞起来。”
“你知道小表弟他们去哪里了吗?”谢绯问道。
“镇抚司里派她出任务去了。”陆荇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今早才走的。”
“那你知道小表弟是何人举荐去的?”谢绯又问道。
陆荇不耐道:“当然是北镇抚衙门里的上官安排他去的。”
“并不是!”谢绯神秘道:“是司礼监派去的。”
“那又有什么区别?”陆荇道:“锦衣卫不就是被司礼监抓的死死的,我老爹见了曹博那老阉人也得低头,都是公\干没什么区别。”
“并不是说这茬,那你知道小表弟出的是什么任务?”
“这”陆荇一时语结,他还真不知道这个便宜表哥出的是什么任务。
谢绯紧张的四处张望了一圈,他将声音压到低不可闻:“我今天偷听到我爹谈话,万岁派了两波人去西北,你家的小表弟走的是司礼监的门道,今早跟着杨一清巡茶的车队一同出发了。”
陆荇脑子没转上来弯,他道:“司礼监的什么门道?”
“你难道不知道她干爹是曹醇?”谢绯惊讶道:“我以为你们家不介意?”
让阉党的人光明正大的住在家里,他以为陆府丝毫不在意,感情是还不知道呐。
“什么干爹?”陆荇打断谢绯的话:“她和阉党走一起去了?”
“正是。”谢绯道:“前段时间你爹不是不见了,估摸着去的就是西北,如今万岁派了两波人,恐怕是”恐怕是起了疑心。
后面的话谢绯没有说出口,锦衣卫本来就是皇帝身边的左膀右臂,对他们庆文帝从来都是绝对信任,如今暗地里又派了一波人去,分明是对陆埕有了怀疑。
陆荇按住谢绯的手臂,他道:“这些事情,你爹怎么知道?”
谢郡王本身就是个闲散王爷,他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况且他爹去了哪里,他们一家子都不清楚,谢郡王是如何猜到的?
谢绯指了指天,他道:“我爹,傻不拉几的被人蒙了。”
“是大皇子还是太子?”陆荇问道。
“不清楚。”谢绯叹道:“我爹最近也开始防着我咯。”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朝中的事情,只觉得最近天变的太快,很多事情都是猝不及防。
爹不见了,大哥又被派去清查黄册,如今他们家就只剩下他与母亲还有妹妹,连个主事的人也没有。
陆荇深感肩膀上的担子沉重。
“咱们在这里说一千到一万都不顶什么用。”谢绯叹道:“搅弄风云的老手,一个都对付不了。”
说到这里谢绯又抛下一个重磅消息:“你还记得怀远将军的儿子曹朗吗?”
“记得。”陆荇连连点头,他对曹朗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他是被人冤枉的。”谢绯缓缓道:“真正杀死孙耀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