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将心中蓝图娓娓道出,太极殿内陷入一片寂静!
文武百官都震惊于,房遗爱这一庞大的构想,与他缜密的思维,不曾想他已经考虑得这么全面。
但是,站在房遗爱对立面的崔综,心里却没那么好受,立马大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有半点粗心大意。
他立马反驳道:“学问乃是高雅之事,奇技淫巧之术不过小道尔,这些卑贱之学,怎可混为一谈!”
这句话,房遗爱听得很不舒服。
不过这却是现实,“士农工商”虽说工在前商在后,商人也可随便使唤工匠,工匠们只是靠手艺吃饭,和卖苦力的一般无二。
他冷哼一声,“卑贱之学!崔名府好大的口气,远的暂且不说,今年的庄稼,比往年长势要好,你可知是何原因?”
不等对方回答,他自问自答道:“其原因,便是新犁的使用!”
崔综哪里会让他如愿,当即反驳道:“汝太过自以为是!庄稼长势好,自当是今年气候适宜。”
“今年也有用旧犁的,和往年并无甚变化,难道只有用新犁的田,才会气候适宜吧?”
房遗爱这一句话,将崔综问得哑口无言,本也没指望他能回答,接着说“这其中的学问研究透了,天下收成能提高三层,你敢说这是卑贱之学?”
此言一出,大殿内一片哗然。
甭说三成,只要提高一成收成,便可以令李世民疯狂,老李问向司农卿窦静,“窦爱卿,果真如房遗爱所言?”
窦静走出班列,拱手道:“回陛下,确实如房县子所言,有些地长势比往年要好,之前不知其中缘由,故此并未上奏,今日房县子一说,似乎确实和新犁有关。”
“好!”
李世民叫好一声,抚掌大笑,文武百官也喜笑颜开,向李世民和谐道;“恭喜陛下,得此神器相助!”
房遗爱自然不会放过他,步步紧逼,“《大学》有云: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这乃是个格物之学,怎就是奇技淫巧之术了?莫非崔名府认为,自己比曾子还高明?”
自从汉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天下以儒术治国,毕竟儒家讲的就是忠君,很符合帝王的利益。
所以,如今天下多儒生,他想要发展科学,当然不会独立儒家体系之外,虽然都归为格物之学,有点牵强,但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崔综嘴角一阵抽搐,又在房遗爱这人吃了瘪。
心中不禁怀疑,“这还是那个房遗爱吗?开口就引经据典”。他哪里肯承认这个,极力否认道:“你休要乱扣帽子,本官何时说这话了!”
“你方才亲口所言,莫非是在放屁……”
房遗爱可不会给他台阶,说着,一手在鼻前扇动,“哎呀,臭死了!”
“熏死人了!”
这种热闹,哪里少得了混世魔王程咬金,房遗爱话音一落,他捏着鼻子,惟妙惟肖地说道。
随后,所有武将哄堂大笑……
崔综气得面红耳赤的,一双眼睛杀气凛冽,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住口!岂是尔等玩笑之地!”李世民板着脸训斥道,维护朝会的庄重,武将们这才憋着笑,安静下来。
“可笑至极!”
崔综指着房遗爱鼻子,呵斥着,宣泄心中的愤怒,他并未被怒火冲昏头脑,“汝敢说,全是格物之学?”
“我且问汝,‘脚下大地是个球体,我等都在绕着太阳转’,这可是汝的学问?这可是格物?”
崔综既然要摧毁他,当然事先有个准备的,这便是从小学听来的。
“此为‘天文学’,自然属于格物之学。”
房遗爱理所当然地回答,可太极殿内一下炸了锅,文武百官嘈杂起来,“天圆地方”之说深入人心,怎能不会接受这一说法。
“自古有云:天圆地方。他这不是胡说吗。”
“房小子糊涂了吧?脚下大地咋可能是圆的,没道理呀。”
“地要是圆的,下面的人不就掉下去了!”
听到百官的言论,就连武将班列之中,也有人在质疑他,崔综心中痛快,大笑道:“哈哈哈!大地若是圆的,下面的人,岂不是会掉下来,当真是贻笑大方!”
“这般离经叛道之说,汝竟敢拿来误人子弟!其心可诛!”崔综向房遗爱问罪。
方才听闻儿子这般学说,房玄龄终于抬起眼皮,看向了大殿中央的儿子,崔综此言一出,他眉头一皱,眼神一下寒如冰窟。
但,房遗爱风轻云淡的,不为所动,反而露出一抹嘲笑,“崔名府认为天圆地方,你可能拿出证据来?”
崔综感觉背后发寒,但此时也无暇顾及,乘胜追击道:“连黄口小儿都知之事,需要什么证据!汝硬要狡辩也无用,还是快些认罪为上……”
“崔名府方才还说,空口无凭,怎么到你这里边不一样了?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如此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当真了得!”
房遗爱逮住就是一番嘲讽,说得崔综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寒着脸,反问过来:“房县子天地之说,可能拿出证据来?”
“我敢这么说,当然能拿出证据来。”
房遗爱确实信心满满,崔综可不认为他能拿出证据,心中暗骂一句:“虚张声势!”
“诸位叔叔伯伯,曾在草原上征战,小子问一句,敌军来袭,可否是先看到战旗,才能看到下面的人。”房遗爱朝武将中拱拱手,问道。
“不错!”
李靖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