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那时,李洛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笑话他们。
笑话他们…白痴。
脸色最难看的是随军的陈益稷。
这个曾经贵为安南亲王的男人,简直是欲哭无泪。
大越没了,他被封了劳什子的交州王,只给了个鄂州总管的官职。李洛当平章时,本来想抱着李洛大腿。谁知李洛被副手“架空”,他又赶紧改头换面,投靠了二把手忽都帖木儿。
可这才成忽都帖木儿一党不久,李洛竟然造反了!
造反也就罢了,大不了镇压掉。他很乐意看到李洛被镇压。
可谁成想,李洛竟然如此厉害,不但吞下了整个江南,还屡次大败元军,兵锋无人可当。
而且李洛还封江锁海,隔绝南北,声势之大一时无两。
要是当初,他紧跟李洛,又是什么光景呢?
哎,自己也真是愚钝啊。李洛在安南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手段如此厉害,怎么可能来到湖广被忽都帖木儿架空?
要不是李洛有意为之,可能么?
万一忽都帖木儿此次步了张弘范的后尘,湖广尽为叛军和贼军所据,他这个鄂州总管该何去何从啊!
忽都帖木儿神色阴沉,一边暗骂张弘范无能丧师,一边思索着战胜李洛的对策。
据探子回报,叛军兵马并不少,而且兵甲精良,绝非贼军可比。甚至,叛军的骑兵也很强,虽然数目不详,但应该不比他三万骑兵差多少。
不然,也灭不了完哲都和张弘范。
他只有十五万大军,数量未必比叛军多,而且据说叛军的火器非常犀利,兵马也训练有素,他没有必胜的把握。
“报!”一个骑士纵马而来,“那颜,李洛叛军已经在沙山之北扎营,距离此处不到不到六十里!”
忽都帖木儿不知道沙山这个地方,问道:“有多少兵马?沙山的地图呢?”
那探马道:“大帅赎罪,实在不知有多少兵马,沙山地图也没能来得及绘制下来,就被叛军骑兵驱逐了。不过,叛军好像没有继续进军的意思。”
忽都帖木儿骂道:“废物!”
大达立忽然说道:“中堂,沙山我知道,那山并不高,地势开阔,还有河流,很适合驻扎大军。但无法设伏。”
忽都帖木儿点点头,下令继续进军。
陈益稷却鬼使神差的建言道:“中堂,既然李洛叛军不再进军,我军为何要进军呢?不如重回江陵攻打萧隐。”
诸将都以看傻子似的目光看着他,看的这男人身上发寒。
忽都帖木儿冷哼一声道:“懦弱的人啊,他们会找一百个一千个理由,为自己的退却辩解。明知叛军前来,却不敢应战,军心还要不要了?难道不是让叛军更加嚣张么?不进军,放任叛军不打,叛军难道会像草原上的草那样被牛羊吃掉么?”
陈益稷被噎的满脸通红,只能讪讪而笑。
“放出我们英勇的海东青吧!借助长生天赐予它们的眼睛和翅膀,探查叛军的动静吧!”忽都帖木儿说道。
“喳!”
很快几个养鹰人就来到军前,他们的肩膀上都站着精神抖擞,跃跃欲试的海东青。
“空中的勇士,蒙古人的朋友啊,请你们展翅高飞,用你们的智慧,监视敌人的动向!”养鹰人大声说道,拿出羊肉喂食猛禽。
几只海东青猛恶的吞食羊肉,鹰目中都是凶狠之色。
等到海东青用完了羊肉,养鹰人就将嘴巴对着猛禽的耳朵,叽里咕噜的小声嘀咕,一副很神秘的样子,似乎真的懂鸟语。
最后,养鹰人抬起站着海东青的胳膊,指着东方,呵斥道:“去吧!”
“唳!唳!”
几只海东青猛的一蹬养鹰人的肩膀,箭一般冲天而起,带着一股劲风,直刺苍穹。
转眼间,就展翅搏空,鸿飞冥冥!
而几个养鹰人也带着特制的骨哨,吆喝一声纵马狂奔,跟着海东青飞走的方向而去。
…………
沙山之北的唐军大营,李洛正在抬头看着天空盘旋的海东青。
“君上,那是元军的鹰军猛禽,用来探查敌情的。”石抹怀德指着天空说道。
李洛皱皱眉,这飞的太高了,箭射不到,也很难射中,火铳也打不到。
“它们怎么探查敌情?”李洛问。
石抹怀德回答:“海东青非常聪明,在养鹰人从小训练后,能根据敌军战马的数量,和营地大小,所处地形,做出不同的盘旋之势,发出不同的叫声。这其中的细微差别,也只有养鹰人才能明白。所以养鹰人也被称为鹰巫。”
李洛又问:“它们探查的准确么?”
石抹怀德神色有点凝重,“每次探查敌情,都需要好几只海东青。有的专门发现战马数目,有的专门探查有没有伏兵,有的专门探查行军速度,有的探查营帐数目,有的探查驻军地形。每一只,只有一种用途。所以,它们的探查结果,大差不差,不会有太大失误。”
“敌军几路来,有没有伏兵,大概数量,行军速度,在什么地形扎营,海东青大概能搞明白。”
李洛明白了,原来是分工啊,而且从小就受到特殊训练,那就能解释的通了。
鹰的视力很强,能在千米高空发现地面的一条蛇,数百米内发现地上的虫子。而海东青的视力,更比一般的老鹰强大。可以想象,哪怕唐军穿着迷彩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