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弘范登高看看了山外的唐军大营,没有发现异常,再次回到中军大帐。
“末将尚铸,拜见大将军!”
“末将査尹南,拜见大将军!”
元军梅岭大营内,已经率军赶到的尚铸和査尹南等福建将领,一起进中军大帐拜见张弘范。
“免礼,起来吧,一路辛苦。”张弘范淡淡说道。他气度威严,卖相不俗,很有几分令人心折的气势。
“喳!”尚铸和査尹南站起来,坐在两边参加军议。
此时,一个名叫刘鹤的大将站起来说道:“大将军,福建此次又来了三万大军,我军已有十七万,是否该出关决战了?”
蒙古将领阿堵也大喇喇的嚷嚷:“大将军,叛军兵马绝对不会超过十万,大元兵马更多,眼下又多三万,我们再不出战,那还是大元勇士么!”
阿堵似乎很不满。
其他将领也纷纷要求出战。
就连新到的尚铸,也不解的站起来说道:“大将军,十几万虎狼之师,为何一直不战呢?”
张弘范脸色一沉,“本帅是一军之主,比你们更想出战!”
他冷哼一声站起来,走到沙盘前,指着唐军的位置,“叛军兵马最多十万,可本帅已经打探清楚,叛军火器十分犀利,骑兵也不比我军差多少,而且李洛用兵诡诈,叛军兵锋正锐,绝非伪宋贼军可比。我军一旦出关决战,万一兵败,尔等可知是什么后果?嗯?”
“那时,整个东南都会被叛军所据!起码整个福建,会落到叛军之手!而叛军就会转而向西,直扑湖广,与萧隐夹击忽都帖木儿。倘若如此,忽都帖木儿多半不是对手,那么,叛军将在两月之内,席卷湖广!那就真的势大难制了!”
“所以,我军输不起,不能输!李洛更输不起,更不能输。既然输不起,那么本帅就只能等。本帅等的是忽都帖木儿,李洛等的是在广东沿海登陆的叛军!他想前后夹击我们!”
尚铸心中微微一动,试探道:“大将军,叛军兵力似乎并不太多啊,他们在关北已经摆了这么多人马,难道还有兵马登陆广东道?”
张弘范很肯定的点头:“李洛,一定会这么干。他控制着海面,要是不在我军身后登陆,那还是李洛么?本帅猜测,叛军另一支兵马应该到了广东海域。”
“一旦我军出关和李洛决战,叛军另一支兵马多半会登陆,占据梅岭,和李洛南北夹击,则我军必败!”
阿堵不满的说道:“那大将军的意思,我们还是要乖乖呆在这里,等候忽都帖木儿了?”
张弘范笑道:“十几万大军打仗,先要求了稳字。稳都稳不住,还想打胜仗么?就算今日来了三万福建军,也不可出关浪战,以免中了叛军奸计!”
“哼,本帅就是不出关,只要占据梅岭险要,叛军就是南北夹击,又能耐我何?等到忽都帖木儿大军一到,我军再出关决战,雷霆一击!不动则已,一动…就要了叛军的命!”
正在这时,忽然探马来报:“大将军,数万唐军三日前已经在登陆,过了揭阳,到了梅州!此刻估计在河源!”
张弘范霍然站起,“本帅所料不差,叛军果然又来一路!”
尚铸赶紧说道:“大将军神机妙算,真乃武侯在世!”
诸将也都心生敬服,都说大将军妙算。他们倒不是奉承,而是真的佩服。同样是武将,他们就想不到叛军还有一路必从海上来。
“尚铸!”张弘范突然点名道。
“末将在!”
“命你率军驻守六祖寺,不得让那路叛军进入关道!”张弘范把扼守关南入道口的任务交给了尚铸。
尚铸之前攻破了福州城,说明他的兵马很不弱,守卫六祖寺够了。
“査尹南!”张弘范看向査尹南。
“末将在!”
“张公祠交给你,务必不得让叛军进入关道!”
“喳!”査尹南领命。
张弘范执行的是重北轻南之策。他的主力用来防守北边的李洛大军。而南边就交给尚铸和査尹南的福建元军,因为海路来的叛军兵少,而南边更加险要,两人足以守住了。
很快,尚铸和査尹南就率领所部往南,驻扎在张公祠和六祖寺。而另一个叫云封寺的要地,已经驻扎了一万湖北汉军。
第二天下午,四万唐军果然来到关南,率军的是朱颔和萧北,他们带领的兵马没有骑兵,却有三百门火炮,五千火铳兵。而且长枪兵和盾牌也很多。
除了四万战兵,还有一万日国军奴,总共五万人。就连一万日国军奴,也装备了皮甲与和弓。
唐军似乎对这里的地形早就了解,他们直接占据了迎归谷,这里即有利于防守,能隔绝元军骑兵攻击,又能进而攻打关道,直入韶关。
元军大营军议上,蒙古大将阿堵建议先出主力出关南下,灭了这几万叛军。
但张弘范却毫不犹豫的否决。
几万装备精良的叛军占据了迎归谷,他就是派出两倍兵马,也不知道多久能打下来。而北边的李洛,却随时可能发动攻击。
他必须重点照顾到北边,坚守不出。
张弘范坚守不出的策略是对的。因为李洛开始着急了。
关北唐军大营,李洛也在召开军议。
“这个张弘范,说起来也算名将,却如此胆怯,竟然一直缩在梅岭,迟迟不战。四万人送到南边,他也不派兵打一打。”李洛皱眉说道。
天气很是闷热,诸将都是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