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时不时城头发出“轰”的一声,却是火炮炸膛,或者火铳炸膛,又或者是炸罐提前爆炸。每当发生这种情况,越军火器兵就不死既伤。
元军当然也携带了大量的火器,只会比越军更多。但问题是,元军连日行军在阴雨连绵的天气,火药根本无法干燥储存,所以难以使用。
而越军待在城里,却有干燥保存的条件。
吐蕃将领玛巴朗结对李洛用吐蕃语说道:“大将军,这么硬攻,只怕攻下快州,我军也要死伤五六万啊。”
其他将领也有点担忧。这伤亡也太大了点,就算主要死伤的是越奸军,那也死不起啊。
大将军说东门可能会有内应,一万蒙古铁骑和一万土司蛮兵,已经移动到东北角,随时准备从东城进入。可到现在,并没有动静。
李洛漠然点点头,为何要不计血本的猛烈攻城?就是要给东城准备投降的陈键创造机会。
哼,倘若陈键没有顺利打开东城门,他就剥了陈键的皮。这大半天,他已经折损一万两千兵马了。
李洛看着越军的火器打的欢实,心中不禁好笑。说起来越军的火器已经很先进了,不比元军的差。可是和崔秀宁搞出来的近代火器比,那就差的远了。就如同手枪和大狙的区别。
“杀!杀鞑子!杀奸贼!”
城中越军主帅陈蔚,亲自担任军法官,挥舞着长剑,率领亲兵督战。他的耳朵被一支重箭所伤,半边脸都是鲜血,看着很是凶厉。
“快,东南西三城再各自抽调五千兵马来北城防守!城中一万多青壮,全部上城墙防守!”陈蔚下令。
“稳住!杀鞑!元军如此猛攻,必不长久!不出三日,必成强弩之末!杀!”一个越军大将喝道,“两天之内,友军必到!五日之内,昭文王大军必回!有何惧哉!”
他说的没错,元军如此大规模高强度的攻城,最多只能维持两三日。到那时,整个洪安防线的越军主力,会全部赶到快州城下。
只要坚持最难的两三天,这场守城战才有赢的可能。
越军在城中还有三四万精锐,还有一万多青壮辅兵,加起来还是有五万大军,再守两三天不难。
很快,其他三城陆续有兵马赶过来支援,北城的越军顿时士气大振。
可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东城的方向传来巨大的呐喊声,紧接着,陈蔚就看见大队元军骑兵轰隆隆的冲向东城。
怎么回事?这声音……一个可怕的预感顿时犹如一只魔爪,猛然攫住了陈蔚的心。
坏了!东城出事了!
东城是谁防守?陈键和陈国瓒。而陈国瓒此时已经赶到了北门增援,可却没看见陈键。
是陈键!
完了!
这个狗贼,竟然骗了我!悔不听昭文王之言啊!
陈蔚很清楚,东门距离此处足有两里,已经来不及阻止蒙古骑兵入城了。
但是,陈蔚仍然第一时间做出了阻击的决定。
“东门有变!跟我来!”陈蔚厉声大喝,夺过一杆长枪,疯虎般冲下城墙。大队的越军,也怒吼着跟上。
“陈键!你这个狗贼!”刚从东门赶来支援的陈国瓒,恨得咬碎牙关。
之前,他和陈键接到陈蔚军令,抽一支兵马来北城增援。陈键说东门也需要大将坐镇,就把自己支应过来了。
可自己前脚刚走,这狗贼竟然打开了城门!
狗贼啊!枉为陈氏子孙,枉为田横后裔啊!(安南陈氏自称是春秋田齐后裔)
此时,东门已经打开,铁流般的蒙古骑兵冲入城中,而陈蔚还没有赶过来。
“下国彰宪候陈键,拜见上国将军!”陈键见到一个蒙古大将,立刻抛下兵器,跪倒在马前。
那蒙古大将正是也速迭儿,他虽然听不懂汉话,却也知道匍匐在他马前的越军将领,就是大将军的内应了。
“哈哈哈,起来吧,你是好越人!好官人!嗯,大元会封你大官做,好官人!”
陈键见到蒙古大将高兴,虽然听不懂蒙语,却还是松了口气。
正在这时,陈蔚率兵赶到,可是元军此时源源不断涌出城中,蒙古铁骑凶猛的冲击之下,越军步兵顿时被冲的支零破碎。
“陈键!狗贼!”陈蔚虽然没看到陈键的身影,却还是双眸血红的大喝,声音凄厉无比。
陈键听到这声音,忍不住浑身一哆嗦。
眼看越军大败,元军汹涌而入,陈蔚拔剑在手,惨笑着仰天说道:“陈蔚昏聩,误信奸贼,乃有今日!我对不起大越,对不起朝廷,对不起昭文王!死亦难赎我罪,九泉无面见人!”
言迄,举脸毁面,横剑自刎。
“殿下!”亲兵们见陈蔚决意自刎,也不再阻挡,只是悲愤大哭。
半个时辰之后,城内数万越军死的死,降的降。元军彻底掌控了快州重镇。
紧接着,李洛的黑马尾大纛,就出现在城门口。一身白甲的李洛,在亲卫的簇拥下,策马而入。
“小国下臣陈键,拜见大将军!”陈键看见李洛,心中惊异李洛年轻的同时,也毫不犹豫的拜倒在尘埃之中。
“起来吧,陈将军,你可是立了大功啊!”李洛呵呵笑道,满面春风。
陈键笑道:“为大元效力,为大将军效劳,乃是在下分内之事,何来功劳,大将军过奖了。”
这男人说完,就赶紧上前,为李洛牵马,“且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