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射不行就是不行,哪怕李洛是汉人,不想承认这点也得承认,他不能自欺欺人,像棒子和阿三那样,意淫自己行。
但是吧,这也正常。
这些汉人骑兵,骑上战马不过几年,哪里比得上在马背上长大的蒙古人?要达到蒙古人那样的骑射水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完全是以己之短,较敌之长,何其愚也。
李洛抬头看看头顶的骄阳,笑了。
福建的五月,已经很闷热。这仗已经没有悬念了。
黄华大军列出五个方阵,占据了城外大量的平地,铺出去两里方圆,看似军势强大,可是在太阳下一晒,他们还难坚持多久?
“传令,大军进入附近山林,找地方遮阳。我军在在此盯着黄华。”李洛下令。
这就是有骑兵的好处了。
现在骑兵的优势在李洛手里,他想打就打,不想打就不打,主动权在他这。
而黄华不同,他兵力白白占着好几倍优势,却很被动。
本来黄华看元军兵少,还彻底放心下来,可等看见元军在树林里躲避烈日,就知道不妙。此时他要是解散军阵,立刻会被元军骑兵冲击。
如果主动出击,新兵阵型必乱,一旦被元军骑兵抓住机会,就可能崩溃。
要是保持军阵不动,他母亲的,站在大太阳下顶着头晒,又能坚持多久?而且城中的两千元军也可能突然出城攻击。
这就是没有骑兵的悲哀了。
“保持队形,撤回大营!”半个时辰后,眼看己方将士个个满脸大汗,而元军则在不远树荫下欢声笑语,黄华只能无奈的下了这道军令。
“厥尔图,黄华要撤军回营了,你跟上去,拖住他们的脚步!”李洛下令。
“喳!”厥尔图翻身上马,率领大队骑兵呼啸而出,冲向正在缓缓撤退的黄华军。
黄华军不得不放缓速度,一边保持基本的阵型,边打边撤,速度慢的像蜗牛,半个时辰下来,才走出不到两里地。
这个过程,又折损了上千兵马。而且,士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黄华气的差点吐血。丢你老母,老子有好几万人,却被几千骑兵欺负成这样!撤又不好撤,打又打不着,想拼命都没办法。
不要太窝火!
“传令!准备骑兵出击!”黄华再也忍不住的要动用仅有的宝贵骑兵,他要亲自率领骑兵打个反击。
一个年轻的幕僚赶紧拉住黄华,“大帅不可啊!我就只有一千多骑兵,以后要派大用场的,怎能和几千元军骑兵硬拼?必败无疑啊!而且骑兵一败,士气就不可收拾了!”
黄华顿时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拍拍这年轻幕僚的肩膀,“不错,还是你小子冷静。你脑子灵活,你说说,这仗怎么打?”
那年轻人叫陈让,是个读书人,几个月前才投靠黄华。但因为能说会道,脑子好使,又有些谋略,所以很得黄华看重。
陈让道:“元军骑兵厉害,我军极其被动,如今只有先撤回大营,如此元军必定以为我军心生惧怕,就会麻痹大意。”
“等到夜里,我军带走所有粮草物资,抛弃茶树坳大营,从山路撤退,一路丢失器械,吸引元军骑兵追赶。”
黄华明白了,笑道:“好小子,你这是要打伏啊,好计策,好计策!就这么定了!嗯,本帅就封你个军师,参赞军务!”
这的确算是个好计策。骑兵最怕步兵什么?最怕在不利的地形下被步兵埋伏,那样,多半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陈让惊喜的说道:“谢大帅恩典!”
就这样,黄华军极力保持着防守队形,慢慢向大营撤回去。虽然慢,但阵型终于没乱,元军骑兵也找不到机会。
七里,五里……越来越近了。
此时已经接近黄昏。元军骑兵也累了,停止了继续骚扰。黄华也松了口气。
可是紧接着,一群溃兵就从大营的方向冲过来。黄华大军看到这群溃兵出现,顿时一片大哗。
“怎么回事?说!”黄华大声喝问,身子都在颤抖,不好的预感就仿佛一条毒蛇,突然窜出草丛咬了他一口。
溃兵头领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盔甲都没了,他带着哭腔说道:“大元帅,大营,大营被元军攻占了,弟兄们死的死逃的逃……”
黄华在马上一晃,差点栽下来,脑袋嗡的一声,眼前发黑。
那是十万石粮食,还有十几万支的羽箭,几千匹骡马啊。现在落到元军手里,他的大军吃什么?用什么?
他万万想不到元军来的如此之快,更想不到元军一来就偷偷攻打自己大营。要是早知道,他怎么可能只留一万战力不强的兵马守营?
“他们有多少人!”黄华努力平息心中的恐慌,又惊又怒的问道。
那溃兵头领说道:“估计有两万,都是披甲精兵。”
他为了减轻罪责,顺口就夸大了元军的兵力。
黄华痛苦的闭上眼睛,大营被占,粮草被夺,前后都有元军,而且据报其他元军也快到了。就算要夺回大营,也不现实了。元军就算守不住,还不能一把火烧掉么?
怎么办?
黄华顿时方寸大乱。仅仅几天前,他还豪气万丈,可是今日一天下来,他就心生悔意。
黄华看着西山上的夕阳,长叹一声。半个月,要是再给他半个月功夫,他就不会如此被动了。
丢你老母……
冷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