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话,没有人会给他答案。
秦峥显然也并不想要答案,因此在他将话出口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就清醒了起来。
他就手中玉笛扔到一旁,借着月色看了眼外面,复又自嘲,他还真是疯了。
他这样一个人……有什么资格喜欢人?
秦峥无声一笑,可眉眼里,却满是阴郁。
这一夜,顾九睡得极好,可秦峥却是一夜未睡,瞪眼到天明。
待得更夫隐约敲梆子报时,秦峥便起身悄然收拾好了房间走了出去。
只是临走之前,他到底隔着屏风看去。
里面的人影看不真切,秦峥深深地看了一眼,复又决然的将头扭了回去,大踏步的出门去了。
有些东西,他不该奢求,也不能奢求。
既如此,还是远离了吧。
……
顾九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然是日上三竿了。
她这几日来回的跑,昨夜里睡得便有些沉。
到底是年纪轻,一夜好眠,顾九便恢复的差不多了,眼见得日头高升,也不赖床,吩咐了丫鬟们进来伺候。二五万
只是等看到手上紧紧攥着的佛珠之后,却是微微一顿。
她昨夜里分明在纠结许多问题,可是到了现在,又仿佛那些都不成困扰似的。
夜里那一曲月下曲,不止让她得了安眠的一夜,更让她想清楚了许多事情。
前尘已逝,她不能回去探查真相,但是今生秦峥的所作所为,她却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单就以现在的情形来论,欠了人情的是自己才对。
顾九打定主意,日后不能再捉弄秦峥,至少总得二人和平共处。
虽说她今生不打算跟秦峥在一起了,但是,这一年的相处时间,总不能再入之前那般成为仇人或者陌生人。
顾九想到这里,倒是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她将手串压在枕头下来,里面起身下床。
待得吃完早饭后,已经临近正午。
顾九先是带着白术去了铺子里,掌柜的见到她便迎了上来,脸上也满是谄媚的笑容:“少东家。”
顾九应了一声,旋即问道:“如何了?”
闻言,那人顿时笑着拱手道:“已经着咱们金玉斋的老师傅们都验证过了,这方子的确是精品,给出的反馈也都是好的。”
他一面说,一面带着顾九去了后院。
顾九认真的听着,待得见了老师傅们之后,发现他们的想法跟自己的一样,便弯唇道:“这改良的方子我先去拿给他看一看,若是可行,咱们再说下一步要如何。”
她并未直接透露庄子期的名字,一则是他不愿意如此的招摇,二则便是,财不外露。
庄子期没有背景,如今这能挣钱的买卖,她给了对方,可若是被太多人知道,难免不会再出其他的差错。
众人对顾九的话自然没有异议,应声了之后,那几个老师傅便做事去了,至于掌柜的,则是直接将顾九请去了二楼的账房内。
“少东家。”
见他神神秘秘的模样,顾九不由得失笑,问道:“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再外面说?”
听得她的话,那掌柜的先是叹了口气,继而道:“少东家,这是这个月的订单,您请过目。”
这个月还未过完,按说是下个月才需要看。
顾九不解其意,只是见他递过来,便也将账册拿在手中,仔细的翻阅了起来。
而这一翻阅,还真是查出了一些问题。
“这个月的流水,怎么下降的如此之多?”
比上个月算下来,竟然整整下滑了两倍有余,二十多天倒不如上个月十天所售卖。
那掌柜的闻言,点头道:“实不相瞒,这还算是好的,您看的是前二十日的,这两日,还要更少一些。究其原因,是因为这长安街上出了一个新铺面,名叫琳琅阁,您看他家的胭脂——”
待得顾九看过之后,瞬间便蹙眉道:“这跟咱们家的……不是一样么?!”
从气息到外包装,竟然都是一模一样。
“而且,他家的胭脂售卖价格,要比金玉斋便宜一到五两银子。”
这个价格……
顾九的眉眼冷冽,道:“我若是没记错,金玉斋里面的师傅,都是咱们自己养着的,配方也都是保密的。他家做出相似的东西不奇怪,可如此相似到近乎一样,铺子里的人都查了么?”
那掌柜的点头应了,道:“已经挨个排查过了,所以才奇怪,都是咱们养了多年的老人,再者这些时日也都没有异常,断断没有出卖主家的道理。所以才有些棘手,您说这事儿怎么弄?”
前世里,是没有这种事情的。
或者说,前世里顾九在这之前就已经将金玉斋给了秦织瑶“代为”打理,所以根本不知道后来有没有出过这种事情。
但不管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此事涉及到金玉斋的名声,你且先仔细摸排一遍。琳琅阁那边交给我,我会着人去查。还有,”
顾九说到这儿,顿了顿,道:“把所有跟金玉斋重合的胭脂都给我一份,连着琳琅阁的对比,一并给我分好包起来,我带走。”
闻言,那掌柜的立刻应声称是,见顾九捏着眉心沉思的模样,也不多打扰,连忙下去办这事儿去了。
顾九拿起一块胭脂,嗅了嗅那味道,又沾了一点研磨,眸色深了几分。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