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过十二岁,可一张脸上却是写满了少年老成,端的是十分正经。
看到娘亲前来,秦书宁顿时便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快步跑到了顾九的面前,笑吟吟道:“娘亲,你也出来啦?”
顾九抓着她的手,无声的叹了口气,看向上官宣和道:“yòu_nǚ无状,冲撞了太子殿下,还请您恕罪。”
说到这儿,她又轻声威胁道:“秦书宁,还不快给殿下赔罪!”
但凡母亲叫她的大名,那必然是没什么好事儿了,秦书宁顿时缩了缩脖子,复又小心翼翼的拽她的衣服:“娘亲,我知道错了,不该偷跑出来的……”
可那又不怪自己,她来就是想偷偷看花灯的,谁知道那里面闹哄哄的,一群人说的话根本听不懂。
见状,上官宣和轻笑了一声,道:“原来这是秦府的小姐,秦小姐玉雪可爱,并未冲撞孤,秦夫人不必道歉。”
他说着,又看向秦书宁,笑道:“况且,就算是道歉,也该是孤道歉——方才多有得罪,还请秦小姐不要见怪。”
少年的脸上介于稚气于成熟之间,行为举止倒是一派少年老成。
可若仔细看去,还能看出几分促狭。
顾九闻言,狐疑的看了一旁的秦书宁,就见自家女儿正悄悄地冲着他做鬼脸呢!
这小丫头……
顾九心中暗叹,与上官宣和寒暄了两句,便告辞道:“臣妇便不打扰太子了。”
上官宣和点头应了,便见秦书宁又悄然冲着他摆手,还不忘记挤眉弄眼。
他顿时便绷不住想笑,强撑着点头道:“好,夫人慢走。”
可待得这二人走后,他眼中的笑意方才慢慢的溢了出来。
……
到了无人处时,顾九这才站住了身子,见四下无人,轻声问道:“福宝,你是怎么遇到太子殿下的?”
秦书宁现下还小,并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什么身份,只当他是个寻常的小哥哥。
“唔,我那会儿出来,不知怎的转到这里,见这里有秋千,就想上去玩。恰好他从旁经过,我便叫他替我推秋千了。”
她说到这儿,还十分自得道:“娘亲,太子是谁家的小哥哥呀,福宝喜欢他,下次还想找他玩。”
其实秦书宁也没见过几个人,可就是觉得,自己寻常玩的那些伙伴里面,没有一个比今日的小哥哥长得好的。
念及此,秦书宁又皱了皱鼻子,蹙眉道:“哎呀,我忘记问他叫什么了!”
自家女儿没心没肺,顾九倒是被她给吓了一跳,叹了口气,正色道:“福宝,这些话,以后切不可再说,知道么?”
太子是君,君臣有别。
秦书宁不明白她的意思,可见娘亲这么严肃的模样,下意识点头道:“福宝记住了。”
小姑娘虽然性子顽劣,却也知道是非轻重,譬如,让娘亲真正生气的事情,便一定不能做!
……
从宫中回府的时候,已然是晚上了。
星河璀璨,银盘玉带,照的地面满是银霜。
秦书宁晚上的时候倒是体会到了宫里的乐趣,玩的不亦乐乎,可这会儿后遗症也十分明显。
才上了马车,她就靠在顾九怀里睡着了。
顾九爱怜的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将一旁的毯子替她盖着,一只手则是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秦峥喝了点酒,这会儿自觉的坐在马车另外一侧。
顾九一抬眼,就看到他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她脸上顿时便多了几分笑意:“夫君坐那么靠后干什么?”
“怕熏着你们。”
宫宴中,便是秦峥再不喜应酬,也不能完全滴酒不沾。
见他这模样,顾九睨了他一眼,嗔道:“是怕熏着你的宝贝女儿吧?”
别以为她不知道,当初他喝了酒,最喜欢解酒撒疯了,要不是书宁在她怀里,现下靠过来的必然是秦峥。
他那点小心思被戳破,秦峥挑眉一笑,身体没动,手却是沿着毯子,摩挲了一下顾九的脚踝。
虽穿着罗袜,顾九也觉自己似是被烫了一下。
她下意识想将脚缩了回来,却被秦峥给捉住,哑声道:“浑说,分明是夫君疼你。”
最后两个字,被他说的暧昧不已。
顾九的脸越发红了。
下了马车后,顾九将熟睡的秦书宁交给奶娘抱回去,至于她自己,则是被秦峥给抱了回去。
半宿荒唐,顾九连嗔怪的力气都没有,反倒是某人餍足不已。
她嗓子都有些哑,接了秦峥给她倒得茶水,喝了几口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今日事,叹了口气道:“咱们女儿如今可是出息了,连太子都敢使唤。”
天知道,那会儿顾九着实被吓到了。
虽说这位小太子的脾气是不错,可是伴君如伴虎,谁知道小姑娘再多呆一会儿,会不会惹到了他?
闻言,秦峥倒是挑眉一笑,道:“无妨,太子品性不错,不会为此事为难福宝的。”
他说到这儿,又道:“不过,日后兴许还少不得打交道。”
他这话一出,顾九倒是楞了一下,问道:“这话怎么说?”
秦峥见她喝完水,将她手中的茶盏接过去,就着将剩下的水喝了,又放回了桌子上,这才道:“前两日,圣上曾与我提及起,有意封我为太子太保。”
听得这话,顾九却是一怔,诧异道:“皇上想让你教授太子武学?”
太子师父有二,文为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