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程芝兰先松了口,蹙眉嫌弃道:“什么味儿啊?”
又苦又涩的。
下一刻,便见庄子期无奈的笑:“有药啊。”
他才拿这双手给她按摩敷药,这会儿还没洗手呢!
听得他这话,程芝兰顿时便瞪大了眸子,待得意识到自己吃到嘴里的是药之后,忙的胡乱去擦嘴。
她这般手忙脚乱的,倒是看出当年的脾气来了。
庄子期忍不住想笑,可见到她眼角生出的细纹,却又忍不住心疼。
一晃,竟然都这么多年了。
他倒了茶,递给程芝兰,又将一旁的痰盂拿过来,声音里满是温和:“漱漱口吧。”
这一次,程芝兰没有拒绝,一连漱了好几次口,才觉得那味道散去了不少。
待得抬眼看到庄子期竟然还在笑,顿时忍不住咬牙:“你是故意看我笑话的?”
闻言,庄子期摇头,又将帕子递给她,道:“不曾。”
经了这么一闹,二人的气氛倒是好了许多。
至少程芝兰不哭了。
她睨了对方一眼,好一会儿才道:“你变了好多。”
当年的庄子期,鲜衣怒马年少恣意,那是让她一眼就沦陷的少年郎。
可现在的他,身板挺不直了,眉心的沟壑昭示着他这些年的苦难,那一双眼睛里,再不复当年的光芒。
程芝兰直直的盯着他,若不是她早就将这个人刻在了心上,一日复一日的惦念着,怕是根本认不出来他。
听得她直白的阐述,庄子期垂眸,好一会儿才自嘲的笑道:“人哪儿会不变呢?”
寻常人尚且会变,更何况,他是那样的环境下活下来的。
庄子期这话一出,程芝兰便觉得心头骤然一疼。
她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当年……
傅家可是满门都没了!
她一时有些后悔自己的失言,她不该提这件事的。
程芝兰手指紧紧地捏着,深吸一口气,才道:“你想不想知道,我当年是怎么过来的吧?”
这话虽是询问,可她的眉眼中却带着坚定。
其实她的事情,庄子期早就了然于心了。可此时听得她的话,到底是点头道:“好啊,你说,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