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唇,想说什么,就感觉那一对大雁蹦蹦跳跳的,下意识便将那大雁塞回他的怀中。
谢远城见状,脸色骤然一僵,却听得林氏红着眼笑道:“真是个书呆子。”
怎么就傻到这个地步呢?
谢远城才想说什么,就见林氏这模样,又觉得她不像是拒绝,下意识问道:“远黛,你,你可是答应了?”
不止是谢远城,就连谢远竹也紧张的手心出汗,可她不止是为谢远城紧张,更为林氏。
因此她听了这话,又插话道:“远黛别怕,我站在你这边的!”
听得这话,谢远城又忍不住气息一滞。
果然,今日将姐姐请过来,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吧!
他一定不是亲的!
见谢远城这表情,林氏忍不住轻笑一声,张了张嘴,声音里都多了几分哽咽:“哪儿有你这样的,连求亲都这般草率,还,还不伦不类的。”
可偏生,这样的不伦不类,却处处都透着真心,诚挚的让她的一颗心都鼓胀着,酸涩却又甜蜜,百般情绪交织,让她的眼泪都忍不住了。
眼前女子含着眼泪,但那眸中的情意却是浓烈的盛不下。
谢远城一时意识到什么,顿时便呐呐的解释道:“不,不草率的。远黛,我带了媒人,带了!院长,院长——”
因着她这一滴泪,谢远城慌成了毛头小子。
这样的他,谢远竹简直没眼看,这样跟个二傻子一样的男人,一定不是她弟弟吧?
一定不是!
房门再次被打开,有衣着庄重的妇人从内中走了出来。
见到那人,林氏却是骤然一愣,呐呐道:“明德夫人?”
谢远城竟然把明德夫人请来了?!
来人正是明德夫人。
她先是与林氏见了礼,这才眉眼温和的笑道:“林府千金林远黛,蕙质兰心,贤良淑德,今有谢家为公子远城相中,特请妾身代为做媒,登门高攀。”
说到这儿,明德夫人又继续笑道:“林姑娘,今日我为媒人,上门替谢府公子做媒求娶,不知林姑娘意下如何?”
听得明德夫人的话,林氏却是一时手足无措。
她都年近四十了,却还被人叫做姑娘,这让她的脸都红的几乎要滴血。
而明德夫人话中的意思,更让她觉得一颗心都忍不住炙热了起来。
他并不草率,甚至为了自己,连媒人都请了这样身份贵重的妇人。
要知道,西楚之内,对她趋之若鹜的,可不在少数,不知多少姑娘都以明德夫人为榜样呢。
为如今,她竟是自己的媒人。
林氏有些不大好意思,可在看到眼前谢远城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时,一颗心却又妥帖安放了。
那对大雁被他抱在怀中,原先瞧着风华无双的男儿郎,如今却多了世俗祥和的气息。
这是要与自己携手一生的人啊。
他都做到了这般地步,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林氏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冲着明德夫人行了一礼,坚定道:“多谢夫人抬爱,能得谢府公子倾慕,妾三生有幸。愿为君妇。”
最后四个字,让谢远城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他死死地捏着拳头,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林氏从明德夫人手中接了定情之物,便再也忍不住,一把便扔了手中的大雁,将林氏给抱了起来。
“远黛,你应了我!”
被谢远城骤然抱起来,林氏吓了一跳,待得反应过来之后,又连忙去拍他,咬唇道:“你放我下来呀!”
这会儿光院儿里就谢远竹跟明德夫人两个了,还不知房中有几个人看热闹呢,光天化日的,实在是羞死人了!
至于谢远城身后的谢远竹,则是干脆利落的踹了他一脚。
谢远城吃痛,反而笑的更乐呵了:“远黛,这不是梦,是真的,你应承了我,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他多少年午夜梦回,偶然也会痴心妄想的做过这样的梦,可是等到天亮后,却发现不过是黄粱大梦一场空。
而如今,心上人在他怀里,曾经以为触手不可及的月亮,落在了他的掌心。
谢远城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林氏先是被他这模样吓到,其后又被他的情绪所感染。
只是她太爱害羞,被谢远城这样抱着,恨不能将自己缩在他的怀中不被人看到。
还是谢远竹看不过眼,接连踹了自家这个傻弟弟好几脚,才引得他清醒过来,珍而重之的将林氏放了下来。
“我,我不是唐突你,远黛别生气。”
谢远城原是想道歉,可话还没说完呢,自己倒是先红了眼。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过是未到用情至深处。
林氏并未生气,她原是羞涩且矜持的,可在看到谢远城红了眼的模样后,却又觉得一颗心都炙热着,让她大胆的拉着谢远城的手,轻轻地抱了抱他。
“嗯,我是你的。”
她原本以为,自己这残生并无可期待的了,知道儿子儿媳过的好,便再没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可谢远城的出现,却硬生生的替她清理干净了那一池残水,让她焕发了新的生机。
她第二次的命,是谢远城给的。
而她的余生,是他陪着的。
她是他的,此后余生,都是他的。
林氏这话,成功让谢远城的眼眶越发红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重重的抱住了林氏,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那袖子擦了一下眼睛。
谢远竹又哭又笑,想要再揍自家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