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事情真的成了最坏的情形了么?
相较于俏蕊的慌乱,顾九倒是比她平静:“不必,我去吧。”
顾九说到这里,又同庄子期道:“劳烦师父稍等,我去跟母亲说明原委。”
待得庄子期应了,她这才转身进了门。
“母亲……”
林氏这一觉睡得格外不安稳,总觉得耳边隐约有说话声不断,整个人处在将醒未醒之间,昏昏沉沉的头脑涨痛。
顾九的声音,便是这时候传来的。
听得她的声音,林氏方才勉强的睁开眸子,一面将手压上了眉心:“阿九来了?”
她说着,就要起身,却被顾九摁住。
顾九伸出手来替她捏着眉心和太阳穴,轻声道:“扰了母亲的清梦,我来同您说件事儿。”
一盏茶后,林氏坐在了外室的罗汉床上。
只是她的眉眼里,到底带着几分震撼消息后的不可置信。
哪怕这大夫就在眼前,她还觉得自己是大梦未醒。
直到那人收回了手,神情肃穆的问她日常饮食,林氏方才渐渐地回过神儿来,问道:“先生,我的身体……”
就在方才,顾九告诉她,她日常用药被人掺了东西,林氏还觉得不大可能。
可现在看着眼前大夫的神情,她才后知后觉的生了几分惧意来。
难不成,这是真的?
庄子期的回答,跟先前大夫的判断差不多:“肝火旺盛气滞血瘀,兼之心神有亏,致使危及心脉。”
他说到这儿,却又顿了顿,拐了个弯:“但,这些只是外在表象。”
这话一出,林氏微微蹙眉,问道:“那,内里又如何?”
庄子期这次却并未直接回答,只是看了一眼这房中几个人。
林氏见他这模样便明白他的意思,因轻声道:“先生但说无妨,这里的人都是我的贴身之人,忠心不必怀疑。”
闻言,庄子期这才道:“你中毒了,毒进肺腑,药石难医。”
这话一出,林氏还未说话,一旁的俏蕊先红了眼眶,压低了声音问道:“先生,可能救么?”
一旁的林氏也踉跄了下身子,还好顾九扶着她,才没让她歪倒在罗汉床上。
“母亲,您没事儿吧?”
听得顾九关切的话,林氏缓了一口气,方才摆了摆手,道:“先生,请问,我是因何原因中毒的?”
相较于能不能救,她倒是执念不大,毕竟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怕是无力回天。清华
可是,若不是生病,她只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中毒的!
闻言,庄子期则是起身道:“我有个猜想,需的验证,夫人内室可容一观?”
林氏自然是点头应了,道:“先生但请无妨。”
待得庄子期去了内室,俏蕊顿时红着眼眶咬牙道:“夫人,奴婢这就带人去把那个毒医给抓了!”
那个李大夫可是给夫人看诊十余年了,下毒之事必然跟他脱不了关系!
林氏却拦住了她,虽然方才一瞬间的失神,这会儿她却已然恢复了清明,沉声道:“不急,先听先生怎么说的。”
她拦了俏蕊,又问顾九:“阿九,这位先生你是从何找来的?”
顾九也没隐瞒,她这些时日天天出去,家里也是知道的。
“先前机缘巧合救下这位大夫,他近来在给小侄女儿看诊,虽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但确有回天之力。”
这话一出,林氏却是多了几分思量,因放柔了声音道:“阿九,今夜之事,先莫要外传。”
有顾九做保,这位神医便是可信的。既如此,那他说的话,便也是可信的。
他没问题,药便是有问题的。
而能给自己悄无声息下毒,且跟自己有利益关系的,也就只有府上这些人。
不管是哪个,现在都不宜打草惊蛇。
更重要的……
她才想到这,就见庄子期拿着一个枕头走了出来。
而林氏的思绪,在看到他手上的东西,瞬间站起身来,脸上的血色也消失殆尽。
“先生,这个枕头,可是有什么问题么?”
饶是林氏极力维持镇定,可顾九却依然清晰的看到她在发抖。
是的,气到发抖。
还有难以置信的愤怒悲伤。
庄子期点了点头,道:“十之**,能拆么?”
闻言,林氏瞬间捏紧了手指,深吸一口气,方才咬牙道:“拆吧。”
得了她的话,庄子期也不墨迹,直接便取了小金剪来,将枕头拆开。
那是一个决明子做芯的枕头,有养心安神的作用。
而庄子期在一捧的决明子里面,却捏出了几颗大小相似的小黑豆来。
他挑拣的认真,而林氏的脸色,却是越发的苍白了下去。
纵然不知道那些黑豆到底是什么东西,可能被庄子期这么挑出来,必然是有问题的!
果不其然,待得他挑完之后,神情里也多了几分肃穆:“这些便是根源了。”
他将先前挑选出来的药草也带了过来,这会儿三四样小颗粒并在一起,瞧着都是平平无奇的药材,可就连顾九都看出了几分异样来。
“师父,这个可是断肠草的籽?”
见庄子期点头,顾九的眉心也蹙了起来:“那不是不能入药么,误食会腹泻……”
“何止。”
庄子期拿了个小茶碗,询问过林氏可以使用之后,便将这几样挨个放在了茶碗里。
“夫人请看。”
他先将从枕头里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