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精神饱满的艳阳天里,有人机械死板,窝在岗位上十天半月不能出门;有人东奔西走,游走在酒桌上、咖啡馆里。
这时候大街上的男男女女还不像后来那样分不清身份地位,推销员穿不起西装,小破孩没有车开。
贫穷富贵,一目了然。
齐磊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看向面前青春靓丽的吴燕娟,略有些拘谨的偏了偏目光,继续道:“吴老板,您看要是有合适的工程,能不能照顾一下。”
说话的同时从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推出。
吴燕娟低眉垂眼,拿着长匙搅动咖啡,眼角余光瞄了眼信封,便大致估摸出里头的钱数,才笑道:“我帮你留意一下吧,不一定有。”
齐磊顾不得感慨世事无常,连忙称谢,又陪着说了阵话,约定饭局不成,便作分别。漫无目的的闲逛,走到南门街外。
竣工半年不到的傩舞广场一次都没动用过,久无人迹,显得有些荒芜凄凉;原来放集装箱房那块空地也已经长满杂草,高低不平,让人情不自禁想到,会不会突然从里头钻出几只小动物来。
创业有时候很简单,有钱的或是有权的,手指缝里随便露出一点,赚来的钱就够你搭起一个草台班子。
齐磊继续走着,在脑海里规划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轻重缓急,都得做到心中有数。
金芬芬那句什么年纪就做什么年纪该做的事,深深影响到他。
珍惜时间不该是老来幡然醒悟后的弥补,而是将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过。
辞别吴燕娟后,齐磊犯了最后一次心软的毛病,没有找年轻力壮的王二小或是陈富贵,而是让梁有田陪着他一起开疆拓土,做先期工作。
二人在城市边缘处租借下房屋当作办公场地,一起逛遍方圆十里所有工地,搜寻边角活计;又在各处小区神出鬼没,询问是否有人需要装修……
如果接到活,会打电话回村里,让王二小喊人干活,由陈富贵带来青冲县。
村民听到开工后,被高工资吸引,不得不做出最后决定,签合同到县城,或是不签合同。
选择后者的都被王二小记在小本本上,再想去找齐磊,怎么都不要了。
选择前者的,个个签完合同后,都下意识觉得是签了卖身契,虽然合同里没一条霸王条款。
发工资时齐磊抽走几十块钱,说是买保险,没人不同意,都觉得理所应当。
有时齐磊嘴一秃噜,用维持公司开支平衡或者陪客户吃饭的扯淡名头多要个几十块,也没村民有意见。
就在这种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诡异氛围下。打酒村十之八九的青壮汇聚到齐磊身边,日复一日的为齐磊的小金库添砖加瓦。
让齐磊产生一种老来回村,他就会成为“老孙头”的感觉。
摊子越铺越大,钱也越赚越多,齐磊的称谓每天都在变,阿磊、齐哥、齐老大,最后定格在齐老板。
一不留神,就喊成了痞老板。
具体说来话长,就这样先斩后奏,不给村民考虑时间,蚂蚁搬家一样将村民半骗半蒙的绑上战车。
期间也有没活干开不了工的难受,更有工程干完后老板跑路收不到工程款的无助。最惨的时候,齐磊身无分文,两天才能混到一顿饭吃。
幸好村民害怕“卖身契”,一直不敢跑。让齐磊一直没失去本钱,才能一次次渡过难关,死而复生。
个中苦楚,就不足以为外人道哉了。
从盛夏走到深秋,齐磊成为了继梅饭否和李长寿后,打酒村第三个有钱人!
不同的是梅饭否是承继先人遗泽,进取不足。
李长寿再有钱也得寄人篱下,成就有限。
只有他齐老板,意气风发,一日看尽长安花,拥有无限可能!
就在这种志得意满的情况下,齐磊约吴燕娟在县人民医院旁十字路口的小饭馆吃饭。
说句不客气的话,今时今日,小饭馆的确是不太配得上齐磊。
他约吴燕娟在这,未必没有因为当初请吴燕娟帮忙不成,还得靠钱开路的事情心生芥蒂。
小饭馆里,潘小龙一瘸一拐成了个跛子,给齐磊送上啤酒,见着齐磊一脸坏笑,实在忍不住,没好气道:“笑个屁,一年到头见我就笑,我是你老婆啊!”
齐磊连忙告饶,“我不是为你开心嘛。”拿下巴示意旁边桌写作业的小女孩,翘起大拇指轻声道:“讨了老板娘,白得一饭店加个闺女。潘叔,说起做生意,你比我厉害多了。”
潘小龙闻言窘迫不已,通红着脸辩解道:“瞎说什么,我是因为这个吗?”
这时候老板娘端着碗筷过来,推了潘小龙一下,“阿磊跟你闹着玩呢,去帮我洗下碗。”
“还是我婶聪明。”
齐磊哈哈大笑。
饭菜味道因人而异,要说一种菜吃出几种味道那倒不见得,可齐磊和吴燕娟都不是外乡人,也不至于吃不下。
吃几口菜,喝一杯酒,时而开开玩笑,攀谈几句。
见饭菜吃的差不多了,吴燕娟说道:“齐哥,您公司决定好接不接路灯项目了吗?”
说这路灯项目,还得从头说起。李允文那事过后,周蔚将五奇卖给卓不凡,脱手回到月城。
五奇的办公室职员,能投到卓不凡手下的不多,吴燕娟和李长寿都在里头。尤其是李长寿,居然还稳坐经理宝座。
齐磊知道后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该合作就合作。当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