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烟儿心疼地说道,“我来抱吧。”
孟氏如蒙大赦般将怀中的沈杳杳放到陆烟儿怀中。
沈杳杳到了亲娘怀中,哭声便逐渐止住了。
她扭头埋在娘的胸口,张开嘴做出吃奶的动作。
吃了半天却没吃到奶,反而被衣裳隔在外面。
她懵了一会儿,小嘴一张又要哭了。
陆烟儿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好对孟氏说道,“你先在外间等一下,我来给杳杳喂奶。”
孟氏点头,退了出去。
陆烟儿将沈苍竹放入摇篮之间,解开厚厚的衣衫为沈杳杳喂奶。
沈杳杳饿了一会儿,吃奶的力气有些大。
孩子们吃完奶,玩闹一会儿便睡了。
陆烟儿看完孩子们,便一个人走在院子里。
天很冷,花园里的梅花开了。
她赏了一会儿梅,仍觉索然无味。
干脆回到自己的院子,将琴拿出来放到外面的石桌上,在石凳上铺了一层垫子,坐在上面静静抚琴。
……
杜文方带着沈秋来到沈家村,原本想提一提除蟒的事情,却听沈秋下了牛车便问,“杜正仲家在哪里?”
他按下心中别的想法,将人带到了杜正仲的家。
杜泽正在院子里扫雪。
他背对着门,一边扫一边默默抹眼泪。
原本以为这样没人看到,却被迎面走来的人看了个正着。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上次到书院接沈冬的哥哥。
沈秋看到杜泽脸上的眼泪,抬手为他擦了擦,正要说什么,却见小孩儿扔下扫帚就跑了。
杜文方眉头皱了皱,说道,“这孩子好歹也念了那么多年的书,怎么见到人连招呼都不打,这点礼数都不懂呢?”
沈秋冷冷地瞥了杜文方一眼,说道,“闭嘴。”
杜文方,“……”
有求于人,让闭嘴就闭嘴吧。
门内走出一个妇人,见到沈秋之时愣了一下,直到看到他身后的杜文方,才猜出了他的身份,“沈老板里边请。”
杜文方,“……”
第一次,被忽视得如此彻底。
虽然没让他进去,但他还是跟着进去了。
文氏为两人倒了茶,问道,“沈老板来我们家,可是有何事?”
沈秋将手中的补品递过去,说道,“我听说杜泽的父亲受了伤,便想来看望一番。”
文氏表情苦涩地说道,“沈老板把东西拿回去吧,我们杜家已经还不起人请了。”
沈秋将东西放到桌上,说道,“杜泽是我弟弟的朋友,在书院之时对弟弟多有照顾,他家中出了事,家弟原本是应该来看望的。他前阵子与爹娘一起去了牧牛镇,至今还未归来。我这个哥哥的,是替他前来的。”
文氏怔了怔,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可惜小泽不能再,不能再帮到你的弟弟了……”
杜正仲从屋内走出来,坚决地说道,“小泽一定要继续!”
文氏抹了抹眼泪,说道,“可是你的手断了,家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银子再交学费啊!”
杜正仲神色之间划过一道痛色,很快便被压了下去,决定道,“我的伤不治了,今年的赋税也不必交了,我去当兵吧。”
他不舍地看了文氏一眼,继续道,“明年便让小泽参加科考吧,若他考不上,便不继续念书了。”
文氏猛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疯了吗?你去参军了,我怎么办?小泽和静然怎么办!?”
杜文方插了一句,劝道,“正仲老弟,你不要想不开啊,自古参了军的人几乎就没有活着回来的,更何况你断了一只手臂,上了战场那不是去送死的吗?”
杜正仲却不再多说,对沈秋说道,“多谢沈老板来家中看望,我说话。”
杜泽冲出来,抱住杜正仲的腰哭道,“爹,我不去念书了,你不要去参军!”
杜正仲用完好的那只手摸了摸杜泽的脑袋,慈爱地说道,“别再说不去念书的傻话了,你是咱们杜家的希望,爹还等着你步入仕途光宗耀祖呢。”
杜泽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若是出人头地要用爹的性命来换,我宁愿做一辈子的平凡人!我已经还得爹失去了一条手臂,不能再害得你失去一条性命!”
沈秋眼看着杜泽头发被摇散,一根菊花玉簪从发间滑落。
他及时伸手接住了那根簪子,免了这根簪子坠地摔成两半的命运。
杜泽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他看着沈秋手中的发簪,呆呆地说了一句,“谢谢沈哥哥。”
沈秋上前一步,熟练地将杜泽散乱的头发挽起来,将那根菊花玉簪重新插了上去,说道,“下次小心一点,簪子摔坏了就黏不上了。”
他那小气的弟弟,头一次那么大方,差点花光所有积蓄买的簪子,可不能轻易摔坏了。
杜泽郑重保证道,“我以后一定会小心,不让簪子再次掉落的。”
沈秋人也见到了,便要告辞了。
杜文方没想到他真的来看了人就要走,踌躇了一会儿,将人送到村口才问,“沈老板,除蟒的事,还有得商量吗?”
沈秋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我再不回去,媳妇该生气了。”
杜文方,“……”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沈老板真的只是担心他媳妇生气?
所以,到底是有的商量还是没得商量呢?
他找来牛车,说道,“沈老板,坐牛车回去吧。”
沈秋上了牛车才说道,“忙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