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一日的无声胜有声之后,赵拓就跟以前更不同一些。
虽然说如今忙,可他每日起来,都要跟大娘子用膳,然后进宫去。
傍晚或者晚一点回来,直奔正院。
虽说以前也黏糊,可如今倒是更有些过分的意思了。
庄皎皎呢也不嫌弃。
两口子倒是好一阵蜜里调油,远比刚大婚那时候甜蜜多了。
那时候的赵拓还处处试探,当然了,庄皎皎也是一样。
如今嘛,试探是不需要试探了,可赵拓还是常常被大娘子迷惑。明明知道她也不是个软柿子。
可总有时候觉得,她性子温和的很。
于是就禁不住去逗一逗,再被凶一下。
乐此不疲。
这一日早起也是,非得捏大娘子的鼻子,被瞪了也是锲而不舍。
最后是被孩子看见了……
好没脸的带着孩子进宫去了。
庄皎皎无语的去看那两个小的了。
过了一会,翠珠进来传话:“大娘子,有南边的消息来了。”
“嗯,你说吧。”庄皎皎道。
翠珠这才道:“说是,五皇子妃没了。”
小李氏……
庄皎皎手一顿:“什么时候的事?”
“来人送信的时候已经没了,路上走了九日。”翠珠道。
“想来,此时消息已经送去宫里,不知又是什么章程。”庄皎皎叹口气,心想这最后只怕也是草草办了。
赵合都是有罪名的人,致死才能回来的人。
小李氏这个继室,又没有子嗣,出身也一般,此时死了,还有谁看重?
庄皎皎叹口气:“你去打听打听,看看这件事最后是不是落在宗正寺,不管是哪里,传句话,好歹棺椁运回来吧。”
想必,小李氏也不愿意埋在福州,日后赵合也是要回来的,将她孤零零的扔几千里……
不管真实如何,听起来,是很凄凉了。
“是,奴这就去,要是有些花费,想必规矩上也是有的。”没了一个皇子妃,至少也有一笔安葬费的。
庄皎皎点头。
“我还念着她日后能回来,竟才一年,就已经去了。”
望月也是叹气:“是啊,以前只说她心眼坏,可到底也还年轻,就这么没了。想来是福州荒蛮,她心里又有诸多不安。”
那时候的福州,不是后世的福州市。
而是大概那一片,福州沿海,便是到了清朝时候,也依旧荒蛮,只靠打鱼为生。
在这时候,实在是个偏远的地方。
小李氏从小长在干燥的北方,骤然去了那,熬了一冬天就已经不成了。
既没有指望,又没有盼头,越是熬着,越是身子骨不好。
饮食也不习惯,因为没什么钱,连常吃的药也不齐备,还能如何好。
只是她还年轻,真真是可惜了。
说到底,妯娌两个之间,没有什么大的仇恨,无非一些小龃龉,实在不到盼着对方去死的境地。
李家听闻此事,虽然悲伤,可也就那样。
其实小李氏死活都一样了,李家也早就不如以前。
这种事,他们也插手不上,爵位也早就丢了。
家里又没什么出色子弟。
所以,哭一场罢了,还能如何?
这件事最后果然连官家都没惊动,就安排给了礼部和殿中省。甚至也没走宗正寺。
赵拓亲自吩咐,叫人接了棺椁回京。
趁着如今天寒,不然还真不好弄。
他也没有跟小李氏计较什么的意思,人都没了,一个不怎么待见的嫂嫂罢了,接回来就是了。
而也是这时候,众人才知道,住在京郊的赵合那个侧妃周氏生了个孩子,至今已经六七个月了。
时间也对的上,竟是仅仅比庄皎皎生的这一对孪生小两个月罢了。
这事就不好瞒着官家了。
不过,周氏被叫进宫,带着孩子,跪在官家跟前也是直接:“奴与五皇子本意没了关系,只是这孩子是五皇子血脉。可奴愿意叫他当做寻常孩子长大。”
当然这话是带着意气,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就不可能不叫孩子认祖归宗。
官家只是看了看那虎头虎脑的孩子,叹口气:“你既然瞒着众人,就自己养着。只是换一处住着。等孩子大了就进宫念书。”
周氏松口气,她就怕不许她养着。
她也绝了再嫁的心思了,养大孩子就算了。
于是就此,官家又多了一个孙子,十一哥儿有了。
另一边去接李氏棺椁的人,也见着了简直老了十岁的赵合。
赵合自然做梦,希望官家能叫他也回京,可官家提都没提起。
他也不知道,官家起先都不知道这件事。
李氏被收敛后,府里也没有办丧事,一切都要等旨意。
倒是每日早晚,有人给她烧纸。至少她的丫头每天还是给烧纸的。
此番,丫头也是要扶灵回京的。
不光是松儿要走,还有之前小李氏送给赵合的那个妾刘氏也一样要走。
小李氏这一死,她也看透了,宁愿回到汴京城再度做奴仆,也不想跟着他了。
赵合看着来的人,将小李氏的棺椁装车,只在驿站休息了一日,就又再度起程。
赵合只能遥遥的给汴京城里的官家叩头,说几句思念的话,可也不知道这些能不能叫人传进去给官家知道。
去年的时候,病重的小李氏坐着马车,千里迢迢的去了陌生荒凉的福州。
今年,她就又坐上了马车,千里迢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