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都没什么事,是足够有福气。
可煜王府却没那么幸运。
接连两日,先是妾室冯小娘小产,接着,就是大哥儿夭折了。
是的,那可怜孩子终究没逃过大人们的阴诡手段,在一个夜里,无声无息的咽了气。
也不过一岁多的孩子……话还说不利索呢。甚至不知道自己生父生母在哪。
吴氏坐在外间里沉默着,眼睛通红,是难过的。可难过中,终究是失望更多。
失望于失去了这个孩子,她就失去了太多。
并不是母亲对孩子的痛心。
屋里,那小小的孩子被换了一身衣裳,瘦的一把骨头一样被装殓起来。
却也不能大办,甚至不能办。夭折的孩子是有罪的。
然后他就被带走了,没有人哭着喊着不许他走,甚至没有人哭。
因为王妃没哭。
他自有他的去处,选个风水还不错的地方埋了,一个小小的坟包,甚至不能立碑。
虽然是皇家子弟,可他并没有资格入祖坟。
府中象征性的摆了个桌子上柱香,也只能在这孩子生前住过的地方。
前院里,煜王是早上才得知大哥儿没了。
他倒也没不管,还是去了正院的。
人都没了,不过是走个过场,还是要走的。
吴氏一句话也不说,煜王早就没有了安慰她的心思。尤其是,妾室冯氏的孩子小产了之后,他更是恨不得掐死吴氏。
可这一回,什么都没查到。
只是如今更加小心的呵护侧妃的胎,不许出一点错。
至于这孩子死了,他当然不在意。
他就不信,他不能有自己的嫡子。
甚至他想是不是因为之前只有这么一个过继来的孩子,所以爹爹迟迟不肯立太子?
既然是这样,不如他还是先拥有自己的孩子好。
各有各的心思,没人心疼那孩子。
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惠王府里,钱氏打翻了茶杯,当时就昏过去了。
她纵然也借着这件事讨好处,可终究是自己生的,能不心疼?
惠王得了消息也是愣怔许久,他尚未有子嗣,可唯一的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宫中,官家坐在承德殿里摇头:“就没了?”
内臣吴争鸣上前一步:“是啊,大公子病着有些时候了,毕竟太小了,许是撑不住了。”
“呵呵。”官家笑了笑:“你糊弄我呢?”
吴争鸣忙说不敢:“臣怎么会糊弄官家?”
“可惜了。”官家摇头:“你说,我们老赵家得个子嗣就这么艰难?好不容易有个长了一岁的,怎么就保不住?”
“官家别这么说,究竟是他没福气。睿王府里的小公子不是好好的?臣还听说,睿王府里,除了王妃之外,还有个怀孕的呢。也好好的。指不定都是公子。”
“我都不敢见,不敢赏赐。”官家叹气。真心是不敢,就怕惊动了他们就没了。
“那官家就晚几年赏赐,臣这小一年里,就没听说过睿王府里的公子生病,或许就是身子极好呢。再说了,煜王府里侧妃不也怀孕么,总会有的。”
“哎,皇兄把这皇位给我,就是怕最后一丝血脉也留不住。如今换了我做这个官家,我纵然有四个儿子,可孙子辈上又艰难起来。”官家长叹一声。
他没法不想先帝那时候是怎么百般无奈把皇位给他的。
要是他最后也没个合适的传人……那可太完蛋了。
“官家春秋鼎盛的,七皇子还小呢,到时候大了还不知要生几个。可别这么想。”吴争鸣笑道。
“罢了,你好好叫人照看着灵溪园里,别叫那孩子吃亏。要是护不住那孩子,我可对不住先帝。”官家道。
纵然偶尔他也会有别的念头,可终究兄弟情谊还是有的。
舍不得苛待了先帝那唯一一丝丝血脉。
睿王府里,庄皎皎听说了这事,说实话,不是很意外。
“就不知那孩子是真的病故了,还是……”
“奴也这么想,虽说孩子都无辜,可他们家……过了几个孩子了。”望月脸色难看。
“是啊,小孩子总是无辜的。纵然长大好,可能会与你为敌,可能是你的障碍,可他小时候,终究是身不由己来到这个世上。”庄皎皎淡淡的。
“大娘子您别多想,真的,您还怀着孩子呢,咱们家才没那些事,您可别多琢磨。万万不能伤身子的。”望月急切。
“激动什么,我不过是感慨。”庄皎皎心里只是为那孩子不值。
当初二房费尽心思要了去,却也不见得珍惜。
那是一条命,不是别的什么物件儿。
何况,这孩子要是被害死的……那就更是……
“您还是别想了,我给您拿些零嘴来吃吧。”望月忙打断她。
庄皎皎笑着说好。
指月还没好,不过能活动了,偶尔来看看,并不伺候。
望月最近就很是忙碌,其实也不用这么忙,但是她不放心啊。
庄皎皎看着她背影心里好笑。
别人家府里的事,终究离得远,她也不过感慨一声罢了。
终究也没多难过。
下午的时候,庄皎皎叫来了张妈妈。
不是厨房那个张妈妈,这一个就是很会打听消息那个。
“坐吧,我就是问你一些事。”庄皎皎道。
“哎,大娘子您问。”张妈妈小心坐下。
“过去,你是很会打听消息的。自打建府之后,我也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