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除了有谢知言的书房重地之外,还另外辟出了一个院子做演武场。
专门为了谢苏玉的武学教育腾出来的。
正午时分,秋老虎正在散发威力,就连在外劳作的人也会在阴凉处喝水吃东西,休息一下。
而谢府的演武场中,则时不时的传来嘿哈声。
“胳膊伸直,拳头握紧”
一个粗狂的嗓音毫不留情,身高五尺四寸体格健壮的男子,正站在廊下,冷着脸冲着场院当中扎马步的七岁男儿吼道。
“腿腿”
谢苏玉一个激灵,汗水模糊了自己的眼睛,胳膊腿都只觉得酸疼到了极点,要用尽全部的力气才能支撑起来,自然也就管不了动作规不规范了。
听到赵师傅的喊话,他咬着牙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他面前不远处插着三炷香,此刻还剩下一炷,他冲着廊下候着的小厮使眼色,奈何那人就跟木头桩子似的,根本没有反应。
最后他的腿酸软的要命,抖动了两下,心头的一口气泄了就注定坚持不下去,他半真半假的啪叽一下摔到在地。
小厮连忙将人扶起来,却被谢苏玉挥手挣脱。
“赵师傅,我爹让你教导我些强身健体的拳脚功夫,可不是让你虐待我,想要呆在谢府,我劝你给本少爷识相点儿”
他说完,冲着赵力的方向呸了一口,转身就要走。
却被小厮抱着腿走不动,他又累又气,伸脚去踹也甩不脱,“你这个贱奴才不想活了吗来人,人呢把他拉下去打板子”
他如同往常一般耍完大少爷脾气,却看到整个演武场没有一个人动。
“是不是聋了我这就让忠叔把你们全家发卖出去”
谢苏玉一直在愤怒的吼叫,直到他嗓子冒烟,才被动的接受事实,这群贱奴看着他失势,根本没人把他的话放在眼里,反而武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
哼,等着吧。
他嗓子又干又渴,刺痛的厉害,想要再呸一口却连口水都干了。
甩甩手想走,却被赵师傅挡在身前,“少爷,不遵守演武场规矩,罚跑三圈。”
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谢苏玉眼前一花,差点晕死过去,但赵师傅单手拎起他像拎小鸡仔一般,轻轻一推将他推到演武场中,然后整个人金刀大马的往院子唯一的入口一站。
走是走不了的,不想跑也行,躺在正午的大太阳底下接受炙烤,什么时候晒晕什么时候算。
府里现下还特意养了大夫,孙神医推荐的呢,据说是老爷专门为了少爷请的。随时根据课程进度来检查少爷身体,务必保证在繁忙的课业和强力的锻炼下,身体健康精神倍棒。
谢苏玉不是傻子,他娘没死的时候,他是谢府唯一的少爷,又有着爹疼娘宠,心理阳光健康,头脑机灵,谁见了不夸一句聪明伶俐,也就是后来被宠坏了,又有着身边一干伺候的丫鬟嬷嬷整日纵着他,让他不知道天高地厚,恶作剧升级,开始肆意顽劣,生怕他不能把天给捅个窟窿。
搁后世来看,七岁的小朋友刚刚上小学二年级,正儿八经的小学鸡,可是古代平均寿命短,十四五就成亲生孩子,七岁的半大男孩在家风良好的环境里已经不能算个小孩子了。
外援没有,前几次他拼命闹腾,招来他爹,本以为他爹看到他的惨状会救他,没想到他爹来了他更惨。
原本护着他的自己人这会儿都自身难保,周嬷嬷年老生病被儿子接回家,剩下一个吴嬷嬷也是个装聋作哑的。两个大丫头配了人,另外两人给他打理衣食可以,老爷规定了不许丫头进前院,她们平日就呆在东院做些洒扫活计,估计用不久也要配人了。
身边的两个小厮,更是一门心思只听老爷的话,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半点不机灵。
等到最后一炷香燃尽,谢苏玉低头想清楚,咬着牙开始跑圈。
此刻的谢知言正在东院,原主亡妻的屋子里,看着傅明珠留下的遗物,眼神中的兴味越来越重。
同西院的狭窄荒凉相比,东院的确是另外一个天地,院子里花木扶疏,花园山石景致无一不精美考究,原本夫妇俩的正房建的格外舒朗阔气,内部更是装饰华贵,一个摆件一个家具都是有说头有来历很有价值的。
可是越看越觉得太华贵了吧
所谓品味并不是一味昂贵就能堆积起来的,谢知言没有看出傅明珠上好的品味审美,倒是看出了一丝暴发户气质。
从剧情中来看,原主对傅明珠的确是真爱,觉得傅明珠是个不可多得才貌兼备性情过人的女子,长得漂亮出身诗礼之家,又持家有道,还能对他外边的生意有所见解,简直就是世间难寻。
故此,傅明珠生前是原主心中的女神,娶了女神还能不能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哪怕死了也是白月光朱砂痣,念念不忘。
他翻看着紫檀木匣子里的书信,随手抽出一封,打开。
“苏玉吾儿,见字如面”
这是给谢苏玉的信,一共十三封,从五岁到十八岁,每年都有。
还有一些字画,谢苏玉小时候的画像和母亲在一起的趣事,虽然笔法简单但也可爱有趣,箱子底部有傅明珠亲手给谢苏玉做的小娃娃,虽然旧了些但看着很干净,显然是被人珍惜呵护的,看起来温馨极了。
当然信中也少不了提及她的夫君,谢知言。
这没有什么,看起来是一个母亲在将死的时候无法舍下夫君幼子,笔笔书信都是拳拳爱意,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