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线索?”
范南风指着桌上的一个破布包,不可思议看向燕聪:“我们在这地方潜伏了七八天,这就是你口中的线索?”
一想到这破布包还是从一个小乞丐手里抢来的,范南风的嫌弃又递进一层,觉得特别掉她大侠的价。
“你懂什么?这布包里可有大线索,解忧城鱼龙混杂,进进出出这么多人,能找到我们想要的小乞丐可费了不少功夫,喂!”燕聪转头看向角落,对坐在那里独自咳嗽的顾潜道:“我手下的人出了大力,你可要记得给我的奖赏。”
啧啧,范南风摇了摇头,觉得此刻她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燕聪说罢解开布包,黄华剑扒拉着里面形形色色的东西,最终挑出一个破了一半的蛛纹钱袋,一脸大喜向顾潜的方向一甩,而后被他稳稳当当接下。
顾潜修长的手指夹着钱袋,另一只手拿着绣有竹子的手帕捂着嘴,咳嗽并不妨碍他仔细观察,他把钱袋放在桌上,泼了点茶水沾湿,才说了句:“是一样的。”
“什么是一样的?”范南风看着那钱袋遇水开始蒸发,想起都察院查失踪案时得到的线索,惊叹道:“这钱袋的主人,是失踪案的嫌犯?!”
十二起失踪案做的滴水不漏,却都有一个共同点,失踪者在雨天,或者过桥途中,或者水边,最后出现的地点都与水有关。
只有一起失踪者失踪于闺房,这个失踪者因着长相丑陋的缘故,自小就有社交障碍而从不出门,行动只在房内,一夜之间失踪时,房内地面留有未干的水迹,一些未蒸发完全的冰丝线留了下来,给这个毫无头绪的案子提供了方向。
冰丝线是照金人独创,掺入铁中打造出的兵器削铁如泥,丢弃时遇水即可蒸发无影,留不下任何踪迹,也被用于日常事物中而成了照金人的标志,却随着照金族人灭族而消失于世。
范南风惊喜道:“还真有这么神奇的事啊!看来刑部共享的消息是对的,照金遗族果然藏在解忧城内,只是人这么多,要怎么才能找到这钱袋的主人?要是按照小乞丐所言,这钱袋是他捡别人丢掉的,可照金族的遗物已经被黑市抬到了非常高价,能只要钱却不识比钱还金贵的钱袋,我看丢的人八成是个小偷。”
顾潜赞同地点了点头:“照金族人大小事上都秉承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原则,丢弃事物的法子都是溶于水直至其消失,绝不会如此随意扔掉,故而丢弃之人肯定不是照金人,我已派了人在捡钱袋的地方监视,加之暗中排查窃手缩小了范围,应该能有所获。”
燕聪闻言立刻提议:“要不要我派出帮手啊?只要你求我,我就派出手下倾力相助。”
顾潜边咳边斜眼瞧了他一眼,“谢谢,我们朝廷派来帮手了,用不着求你。”
手握剧本的旁观者笑的别有深意,可几天后她就笑不出来了,朝廷的帮手范四同沈良奕站在了她面前,沈良奕看她时,眼神意味深长,与所有人都打了招呼,却独独略过她。
赌气。
一看就是在赌气。
沈良奕风尘仆仆一路,直到黄昏时分才与他们汇合,简单的洗漱罢,休息都不曾休息,就与顾潜开始了案件商讨大会。
会中范南风时不时偷瞄他,讨论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满脑子都在想要怎么才能让沈良奕消气。
她非常设身处地,觉得沈良奕生气的很在理,自己明明答应过要报平安,却出了山门就失踪,她要是沈良奕,她也气。
议案会两个时辰后结束,范南风抢在顾潜前面,神采奕奕对沈良奕道:“我早已开好了上房,小将军舟车劳顿,既然案子已经说完,我领小将军去休息吧。”
她忽略掉顾潜和燕聪投过来的惊讶,依旧对他热情如火:“我还备了酒菜,小将军这边请!”
沈良奕起身,客气地与顾潜二人告别,却没有跟着范南风走,而是中气十足叫了一声:“小二,带路。”
等店小二麻利地跑过来,不开眼抢了她范南风的活,毕恭毕敬地带着沈良奕去了客房时,范南风叹了口气,却并没有因为沈良奕的冷淡而退缩,主动跟在沈良奕身后,依旧叽喳着无关紧要的话。
“你累不累?”
“你饿不饿?”
“这么久不见,你还好不好?”
“....”
燕聪与顾潜的打量直到二人上了楼梯再看不到才止,又想起她以前为男人寻死觅活的事情,联系如今光景,燕聪摇了摇头,感叹不停:“薇薇有这毅力,以后干什么事不成?”
“是啊,这小姑娘,以后能干大事。”
燕聪赞同地点了点头,猛然惊觉同意他说辞的人竟是顾潜,面上大喜:“你竟然同意我!与你认识这么久,你这是第一次同意我!”
顾潜的眼神就像看怪物,起身朝客栈外走,燕聪立刻跟上,却不知当局者迷,自己早与范南风相差无几。
沈良奕嘴上什么都没说,可心里范南风问一句他就反问一句,范南风听不见他的心声,觉得他冷淡过头了,“你怎么不理我?”
他们走到房门前,沈良奕点头示意小二离开,两个人就站在门口,沈良奕道:“你还敢倒打一耙,说我不理你?是谁一出书院就行踪全无的?你可想起过我?”
“我这不是....”
范南风确实理亏,都怪夕临光的话本写的太好了,加之说书人的传播,她一见到燕聪,就从他口中听说江湖最近出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