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中午用饭时没见胤禛,下午静宪来,仍是没见他。静宪跑去找苏培盛。苏培盛表示不知,顺便送了她一份侧福晋李桃红的生辰宴请贴。
静宪捏着贴子,又跑回东暖阁。
“四嫂,老四给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
“昨儿老四去永和宫,额娘已经把纳兰语嫣的事,告诉他了。他说让额娘看着办。额娘只能让他们两个先见见。”
静宪挥着手里大红描金的贴子,气愤地说:“老四这究竟是做什么妖?一边想往府里收人,一边又为侧福晋大摆宴席。”
“四嫂的生辰,还没摆过宴呢。”
“真是有能耐啊!办成一件好差事,就认不清他自己是谁了。”
苏樱抓了一把咸瓜子递向静宪,笑呵呵道:“许是有原因的。你四哥做事一向有分寸,从不胡来,你不要往坏处想他。”
静宪把贴子掷在桌子上,双手去接瓜子,“四嫂,就是你太善良了,所以才总被老四欺负。你应该跟他大闹,抓他的脸,看他还敢不敢乱来。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一次人,他就老实了。”
这个是假妹妹啊!苏樱拿了贴子看,“上面写的有嘛,今年是二十岁生辰。意义非凡。”
静宪“哼”了一声,道:“管她二十还是八十,反正我是不来,我也不让小十四来。大办生辰宴,亲弟弟妹妹都不来,让他们丢脸。”
苏樱不想劝静宪,更不想,在对她来说没什么价值的事情上面浪费时间,急忙道:“不管别人的事了,我们排戏吧,戏词你都记清了吗?”
转话,又说:“记不着也没关系。随便说,反正就是个心意,逗大家开心的嘛。”
提到戏本,静宪就来了精神,“我早会背了。“说着去开门,对外面的巧慧说,“把宋格格叫过来,一会儿你也进来。”
……
胤禛说出去有事,是真有事。
一公一私。
公事是皇帝委托他,去说服于成龙明年征葛尔丹时,负责护送粮草。
私事是找个人,帮他打理钱财。
因为对公事有把握,他把重心放在了私事上。
胤禛一向认为,官职高的人,自有他的过人之处。他在五品以上的官员中,挨个想了一遍,除了顾八代之外,再没想到一个跟他关系亲厚的。
顾八代一生清贫,只靠着俸禄生活。加上他跟官场上的人来往很少,鲜少有人情往来。
若不是有个这样的老师,估计他也不会对“人情往来“醒悟这么晚。
胤禛想到的第二个人,是礼部尚书张英。张英因做过他一段时间的授课老师,同他关系稍近一点。但一想到,自他分府立家的这五年,每年张府的宴席,他都只送了礼物,就自觉无颜见他。
再者说,同张尚书的交情也很淡,甚至彼此之间,没有谈过私事,更没有谈过心。
思来想去,又想到了于成龙这里。
虽然跟于成龙只有两三天的交往,因着于成龙去自家庄子上吃过饭,又住宿过,还收了自家的鸡鸭,分外觉得他与旁人不同。
算是朋友?
当时他对苏樱说的朋友那番话,是随口而言。目的是说服她,跟自己一起体验生活。
这么想来,在同一桌上用过饭喝过酒,感觉是不一样了。
好吧,与于成龙一起吃肉喝酒的不是他,是他的福晋。
反正都一样。
他福晋就代表了他本人。
胤禛经过一番思考,脚步悠闲的到了于府。这次不像上次那样,弯弯绕绕地说服于成龙重入官场。
而是直接说:“万岁爷现在需要您,需要您做征葛尔丹的背后力量。遥远的北漠,一出边关上千里路,粮食跟不上,一切都是空谈。万岁爷谁都不信,就信您。”
让于成龙负责押送粮草,是胤禛的主意。前些日,皇帝召见张英时,张英说的那番话,是胤禛给张英写的书信内容。
于成龙明明是有意入官场,自己一表决心,对方反倒退缩了。胤禛把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细细想了一遍。想到了,于成龙不想跟自己扯上关系。
从押送粮草入官场,是受了皇帝的召唤。
跟自己便没了关系。
于成龙果然如他想的那样,当即便应了下来。
谈妥了公事。
胤禛虚心向他请教关于“人情礼往”这件事,并不安的说出了他对张英的愧意。
于成龙笑:“无妨。他每年举办宴席,也是无奈之举。送他礼的人,或明或暗,都是有所求。有人求眼前,有人求未来。你没送红封,说不定他认为你对他无所求,他心里没有压力,兴许还高兴。”
“开宴收礼与收贿不同的是,开宴来客是恭喜,主家收了红封,可以理直气壮的不替对方办事。这也是万岁爷对此类事,睁只眼闭只眼的原因,为官场清流们,增添了一项收入。”
胤禛彻底明其中内含后,立刻就后悔了为侧福晋办宴的事。
他一个无官无爵的普通皇子,谁来求他。开个宴,无一红封,就丢人了。早知如此,寻个名目,让樱樱办个宴多好,她那些七大姑子八大姨,哪个都得送。
皇阿玛指点了他,那就要在短时间内办起来。当时想到的理由,只有生辰,他的生辰大家都知晓,樱樱的也有很多人知晓,只能说李氏的生辰了。
其实还有别的理由嘛,比如给樱樱补办及笄礼。
想到此,胤禛就打定了主意,及笄礼一定要补办,放到明年元宵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