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四点左右离开家,直到午时才回。
苏樱在这期间,一直在前院里团团转,一会儿一去门口张望。
心里七下八下。
担心她阿玛只是胡弄她,担心皇帝看不上她,担心胤禛看不上她,担心皇帝以双方的年龄小为由,推说过几年再议。
过几年可不行。
那这些年,谁来关心他呢?
苏樱紧张得有些恍惚,一时间走了神。胤禛递给她,写满字的宣纸时,她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接。
“你在想什么?”
胤禛站起身,把放妻书递在她的手里,又坐回了她旁边的小几对面。
苏樱迟迟疑疑地看了他一会儿,僵着脖子飞快地看了一遍纸上的字后,抬眼看向胤禛。
垂着眼皮,低头坐着,像个做错了错事的孩子。
不安而忧郁。
苏樱又仔细的去看《放妻书》,不是他常用的行书,而是一笔一画的正楷。透过迟迟顿顿的笔迹,仿佛看到了书写者内心的迟疑。
【凡为夫妻之因,皆是前世三生有缘,始配今生夫妇。
夫妻相对,恰似鸳鸯,双飞并膝,二体一心。
今世有若结缘不合,想是前世怨家,反目生怨,故来相对。既妻心有不同,以求离别,夫特意书之,放还自由。
愿妻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一心人,花前月下,弄影庭前。
十年衣粮,便献柔仪。愿妻千秋万岁。
康熙三十四年腊月十五日,皇四子胤禛谨立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