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慧说了很多。
大概意思是,马焙安查朱家庄下毒事件时,戴铎主动跟马焙安说是他下的毒,并指使马焙安害死了两个人,嫁祸给他们。
因为戴铎于马焙安有大恩,马焙安不忍他被判斩首。于是就听从了他的话。事后劝他莫要再做危害他人的事。如果有下次,决不留情。戴铎答应了。
这次是马焙安查到了戴铎头上,尚未跟戴铎核实。但确定就是他做的,行凶之人的藏身之地,也已查到。
巧慧说完之后,趴在苏樱肩上,沉声说:“这事马焙安有责任,如果上次公开了凶手,便不会有这次的事。他还害死了两个人。这事要是公开,他得判斩立决。姐姐,您要救救马焙安,我不想让两个孩子没爹。”
苏樱心中无限悲凉,为了不给巧慧思想压力,却笑着说:“这么大的事,你居然没哭。我以为你会大哭一场。”
巧慧抬起头,丧气地说:“哭有什么用啊,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苏樱笑呵呵道:“你以前动不动就哭,眼睛一眨泪就出来了。”
巧慧眼睛眨了眨,哑声道:“那时候是小姑娘,以为姐姐无所不能,难事自然有姐姐解决。有事没事的就哭着玩。现在知道姐姐也有很多难处,我再哭,只会让姐姐心更乱。”
苏樱知道,巧慧说的话,有真有假。比如,马焙安劝说戴铎的话,不一定是真。但他现在肯讲实话,就不能看着他不管。就是不讲实话,也不能看着他不管。毕竟他是巧慧的郎君,巧慧两个孩子的爹。
前世里巧慧跟了她一辈子,全心全意地对她好。一辈子都在为她而活。
这一世里。她一心让巧慧嫁人,是想让巧慧过好日子。而不是落个年轻守寡的下场。至于马焙安,他也有难处。原先只是通县的一名普通差役,戴铎看重他,一路提拔了他。人心都是肉长的,都有私情。
巧慧走后,苏樱坐在塌上思索了很久,也没想出个两全之策。
这事要尽快的解决,被别人查出来,就晚了。到那时候想替戴铎遮掩,也束手无策。暗害亲王的罪名下来,他自己判斩立决是轻,说不定全家都得流放。
戴铎又是四爷府上出去的。这种忘恩负义,反咬主子一口的奴才,子子孙孙都将会被世人唾骂。
马焙安选择说实话,或许就是想到别人会查出来。一百万两银子的吸引力太大了。用巧慧的话说,现在半个京城的人,都在找凶手。
苏樱把她熟悉的人想了一遍,可靠又可能帮到她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张廷璐的二哥张廷玉。
张廷璐最可靠,也有能力。但官场上的事,他看的不透,更看不透官场上的那些人。
生意上的那些弯弯小心思,跟官场上的尔虞我诈,生死搏杀相比差远了。
温达也有能力办此事,但温达对于她来说,不太可靠。温达是胤禛的人。这事不能有半分差池。
决定好之后,苏樱让小莲找来了苏培盛。
“麻烦苏总管差个人去跟张三公子说,我今儿看书,有个地方没明白,想请他二哥有空了来讲解一下。问问他,能不能说动他二哥。”
为了预防苏培盛多想,苏樱又说:“三公子常常吹嘘他二哥无所不知,我好奇他究竟怎么个无所不知。以前忙生意,没心思看书,现在主子爷把生意接了去。我正好得闲。”
苏培盛忙说:“求东家宽恕,是奴才大意了。奴才差人去找三公子后,就安排两个伶俐的小厮在福仁阁为东家跑腿。”
苏樱笑道:“福仁阁是内院,年轻男人不方便经常在此出入。有事我让丫头找你。次数多了,你别嫌烦就行。”
“奴才就是为主子们活的,主子们若是不用奴才,奴才活着就没意义了。”
苏培盛犹豫了片刻,又道:“要不这样,东家自己挑跑腿小厮。平时他们住别处,有事您让丫头们去找他们。”
苏樱想让苏培盛赶快去找人,没再推辞。
此时,张廷璐刚从内务府里出来。今儿刚到衙门当值的时间,他便被内务府的差役叫了去。
是八阿哥找他谈供货的问题。
八阿哥把他写的报告,拿出来说,他写的不够详细。让他把哪种物品什么价格,直接列个单子出来,在内务府备案。并说:“你们接内务府的差事以来,一直在往里面贴钱。这样做生意可不行,不长远。要想长远的做好一件事,身为商人,必需得有银子可赚。”
张廷璐不知如何回答,只是连连点头:“八爷说的是,草民俱听八爷指示。”
“按你说的,往上加两成的价格,我算了算,除去各项开销之外是持平,一帮人忙碌了一年,最后什么都没落到。这算什么生意。我给你们再加一成,算是你们的辛苦钱。”
张廷璐:“”
这两成,我们都是漫天要价,等着你们落地还钱。经过一番谈判后,加一成是我们的心里价位。
现在这价格也是赚钱的,只是钱花出去的太多了。京城内的几处养济院、育婴堂和鸿文学堂全是由东家供着。还有德水镇到几个村子修的路,钱也是东家出的。
加这一成是我们的纯利润。
现在是两成纯利润。
内务府的生意真好做,早几年做就好了。
张廷璐愣神的时候,八阿哥又说:“我听说你们是先给供货商一部分钱,等年底结帐的时候,再让他们补齐。有这事吗?”
张廷璐恭敬地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