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从乾清宫出来,回到东三所。刚进大门,高庸就兴高采烈地迎上来说:“主子,宫外传过来话,刘能带人去朱家庄请苏姑娘了。”
高庸看胤禛一脸木呆,像是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又语调轻快地说:“请苏姑娘回府。这是大家商议的结果,他们还说一定能把苏姑娘请回府里。让主子爷也早些回去,最好今晚就回。”
说完,仰着笑脸,等待着主子的夸奖。
主子爷想见苏姑娘,都快想疯了,冒着被万岁爷责罚,落个坏印象的风险,也要偷着出宫。
府里的人,多懂事,处处为主子爷着想。居然想到了把苏姑娘请回府里的法子。现在只要主子爷回府,就能见着心上人,以后天天能见着。
主子爷心情好,以后大家的日子都好过。像现在这样阴晴不定的难侍候啊!再说住在宫里也不自由,说话走路都要小心,大气都不敢乱出。还是回府里住着自在。
胤禛顿着脚问:“他们走多久了?”
高庸慌忙说:“算时间,应该是早就到了朱家庄。说不准,这会儿他们就在回来的路上。我们现在出宫,兴许还能赶到他们前面回府。在门口,迎迎苏姑娘。”
胤禛深吸了两口气,继续往院子里走,“我累了,晚饭不吃了。备水吧,洗洗就歇下。”
高庸:“”
以为主子没听明白他说的意思,又笑着说:“主子,今晚苏姑娘就可能回雍王府。”
胤禛解着腰带,平静地说:“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高庸怔了片刻,为难道:“宫外传的话,可是说主子爷亲自派刘能去请苏姑娘的。苏姑娘万一今晚就回府了,主子爷不在,怎么解释?”
胤禛心不在焉似的说:“他们自作主张,决定之前不问询我的意见。现在来问我了。跟他们说,他们想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别把我扯上。”
高庸:“”
小心地问:“主子爷明早回府?”
胤禛:“不回。”
高庸:“那,苏姑娘”
胤禛把外衣扔在塌上,一脸阴沉地说:“他们不是能当家作主嘛,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高庸这下彻底摸不着主子爷是怎么想的了,他还以为主子爷该喜出望外,找理由出宫呢。这不高兴的样子,是怎么回事?早知道主子爷不高兴,苏姑娘是万万不能去请的。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人走到半道上,不能再送回去;就是仍在朱家庄,没出发,也不能就这样不接人,独自回来。
这会得罪苏姑娘的。
苏姑娘万一生气,跟主子爷彻底断了关系。主子爷发火责怪下来,谁能承受得住?知道这事的人,每个人都得受牵连。自己还扛着一件大错事,指着主子爷撑腰呢。这时候,要哄主子爷开心。
高庸忍着心里的紧张,笑呵呵道:“大家伙儿的心意都是好的。他们大约是想着,苏姑娘早就想回来。可回来总需要一个理由。大家去请,苏姑娘有了台阶下,顺势就回来了。主子爷大人大量,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姑娘家脸皮薄,刚到府里一个熟人都没有,也怪不自在的。主子爷要是在就不一样了,苏姑娘就有了依靠。”
高庸对自己这番话,特别满意。既表明了苏姑娘愿意回来,给足了主子爷面子;又夸奖了主子爷的高大伟岸,是个可靠的男人。
哪个男人,知道一个柔弱美丽的女子在家里,急盼着自己,还不赶快回去?
胤禛冷冷地斜了他一眼,“是不是想让我找东西,把你这张破嘴缝上呢?”
高庸:“”
壮了壮胆子,又说:“主子,您不在府上,他们那些粗人万一说话冲撞了苏姑娘,苏姑娘一生气,走了”
胤禛拿起茶碗掷了过去,“爷还怕她走吗?离了她,爷还找不到福晋了?”
朱家庄这边,刘能正鼻子一把泪一把的求苏樱回府,说是主子爷给他下了死命令,今晚请不回福晋,就提着自己的人头回府。
苏樱笑道:“我不是福晋。你可以叫我苏姑娘,或是东家。再叫福晋,我可不高兴了。”
刘能抹了抹眼泪,说:“奴才一直叫您东家的。福晋这话是主子爷说的,奴才只是转述主子爷的话。”
苏樱没再在一个称呼上,继续跟他计较,问道:“你们用过晚饭了吗?”
刘能摇摇头,抽抽嗒嗒地说:“东家要是不跟奴才回去,奴才就没命了,吃东西也是浪费。还是省顿口粮吧。”
苏樱一时间有些纳闷,自己已经跟胤禛说愿意回府,胤禛也说明日一早来接她。怎么突然派人强行请她回去。即使真是急着见她,派人来接,也不该派刘能来。
于是问:“四爷回府了吗?”
刘能怔了一下,说:“没有。”急忙又说:“是主子爷从宫里让人捎出来的话。等我们回去,主子爷就在门口接我们了。”
苏樱心下了然,可能是府里的人,听说她要回去,擅作的主张,好让她有面子一些。一阵暖意涌上心头。她还担心,此次回去不好面对他们呢。这下不用担心了。
亲切笑道:“这么晚回去,还要劳动大家折腾忙活。明早吧,我跟你们回。今晚在这里用饭,我们吃火锅。”
刘能惊喜道:“东家真愿意跟我们回府啊!”
苏樱正色道:“还要我发个誓吗?”
刘能急急地摆手,“不敢不敢,东家向来是一言九鼎,奴才最信任的就是东家。”
苏樱招呼他们进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