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九公主静宪差了一个婆子来到朱家庄,跟苏樱说,明日上午九公主会来找她,让苏樱千万别出门。苏樱应下之后,那婆子还不放心。
“东家一定要在家里等公主。明儿早,公主来了,要是见不到东家,奴婢可就要受重罚了。”
苏樱再一次说:“我等她。”
到了下午,京城里又有人来。
是张廷璐差来的,提醒苏樱明日他儿子满月,让苏樱务必去喝满月的喜酒。并再一次叮嘱要一早去,帮忙给他接待客人。
近一个月,张廷璐仅来了朱家庄两趟,还是匆匆说两句话就走。那两句话,就是让苏樱去喝满月酒的话,还说酒席摆在了香满楼,她这个东家,即使不看他的面子,看着给香满楼增生意的份上,也得去。
苏樱实在是不想去。
上次佟科多的贺宴,她进了雅间后就没出去。十个人的位置,只坐了她、九公主、高氏和五福晋四人。其间禄夫人去坐了一会儿,佟科多去说了几句道谢的话。
她知道这是禄夫人的好意,担心她不想被人打扰。但热热闹闹的地方,只有她身边冷清,感觉被人孤立了似的。这种孤立,跟刚刚和离的时候情况不同。那时候自己没有错,理直气壮,无所顾虑。现在是打上了投毒嫌疑人的标记。
越想越不自在。
传话的人走后,苏樱再一次跟崔嬷嬷商议,给张廷璐添什么礼合适。她先前计划是送一对金手镯、吉祥如意纹的金项圈、长命百岁的金锁,五套小衣服,这些已经准备好了。还有锦绣河山的一成股份,契书也已经写好。
每次提起礼物,崔嬷嬷都说股份太贵重。先不说目前锦绣河山的一成股价价值五十万两左右。她目前只占四成,送出去一成,只剩三成了。哪有老东家,只占三成的道理。
苏樱犹豫的倒不是太贵重的问题,她犹豫的是礼物不能完全表达她的心意。
还想再添点什么。
锦绣河山的一成股份,是她早就想送张廷璐的,那时候才值十万两。张廷璐一直拒绝不收,说自己是经理人,拿的薪水已经够高,没理由再分东家的股份。
凭心而论,如果没有张廷璐,她的生意也做不了这么大,这么省心。但这只是其次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不论发生什么事,张廷璐一直站在她这里。理解她,支持她,为她着想。
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如此这般的好朋友。
送什么礼物,都觉得轻。
此时正是表达心意的好机会,怎么也要达到自己满意才行。
苏樱这次问询,崔嬷嬷想出了一个她自己认为的好主意。
“东家可以认张小公子为干儿子,三公子和他夫人肯定高兴。有东家照顾帮衬,对孩子以后,大大有益。”
崔嬷嬷没有明说,苏樱知道她的意思。张廷璐是汉人,又没有官职。在一些人眼里,终究上不了台面。曹珍珍认了宜妃为干娘,但日常走动的并不亲近。再加上和张小公子又远了一些,帮衬不了多少。
张小公子要是认她为干娘。她是八大家族的嫡出大小姐,还有四王爷这个靠山。等小公子长大了,身份可以与一般的满人世家子弟相提并轮。
苏樱接话道:“嬷嬷的主意倒是好,可我还未成亲呢。这事等以后再说。”主意是好,但不可行。现在不能说,以后也不能说。
胤禛哪天恢复了记忆,记起曹珍珍曾是他的妾室,还不得把这个干儿子踢出远远的。
宋氏跟着他的时候,没生个儿子出来。转头跟了别人,生了模样周正的白胖的小子。这事儿放在哪个男人身上,都不能心平气和地接受。何况他本人还没一个孩子呢。
思及这档子事,苏樱觉得胤禛失忆得真好,希望这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反正曹珍珍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仅有的知情的人,断不会告诉他。
崔嬷嬷知道昨晚胤禛来过,苏樱还把他送到了大门口,二人一幅依依不舍的模样。想必东家即使去城里住,也是去雍王府住了。
崔嬷嬷沉思了一会儿又说:“东家可以把京城中新买的宅子送给他,这样股份就不用”
苏樱惊喜地打断了她的话:“嬷嬷的主意太好了。那宅子我也不住,位置好,摆设好,家仆也是现成的,空着挺可惜。送给三公子正合适。家里添了人口,他现在的宅子有些小了,位置也偏。我竟然没想到呢,我就没把它当成自己的宅子。”
自己的意见,被认同并采纳,崔嬷嬷很高兴。
感叹道:“三公子遇到东家,真是他这一生中的大幸事。”
苏樱笑着说:“我遇到他,才是幸事。遇到嬷嬷你,也是幸事。”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闲事,俱是开心。
卸去了一桩心事,苏樱一身轻松。盼着次日早些来到,好去给张廷璐添礼。
结果天刚蒙蒙亮,九公主就来了。
那时候苏樱还没起床。
九公主把门敲得震天响,待苏樱披着一件衣服,起床给她开门。九公主冲进来,就去衣柜里扒捡她的衣服。最后挑了一件紫罗兰色绣芙蓉花收腰窄袖长裙。扔在她身上:“洗脸回来,换这件衣服,待会儿我帮你梳头。”
大约是让她入宫的。
苏樱装着惊讶的样子问:“今儿是什么日子啊?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游玩?这件衣服单薄了些,外面冷。”
九公主走到梳妆台前,一边挑选珠钗,一边说:“嫌冷,你外面再加一件披肩。就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