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带着圣旨出乾清宫,刘能见他一脸的喜气,也跟着笑的灿烂,迎上来说:“主子,九爷寻您,让您闲了去香满楼。”
胤禛脚步未停,话里带着笑意:“何事啊?”
主子心情好的时候,刘能就比较大胆,像藏着一件喜事似的,嘿嘿笑道:“您猜猜。”
“不猜,他找我能有什么好事。跟他说,我有当紧的差事要办。等我闲了去找他。”
胤禛的步子迈的又大又急,刘能小跑才能跟上。
“过来传话的人,没说什么事。奴才推测出来了,是东家在找您。”
胤禛急刹着了步子,害得刘能差点没撞他身上,“你怎么知道?”
“奴才问,这会儿谁跟九爷在一起,他说是东家。”刘能后退了两步,得意道,“您跟九爷平日又没什么来往,肯定是东家寻您。”
胤禛语速极快地说:“你跑一趟,跟九爷说,我去朱家庄传旨了。等回城第一时间去找他。”
所有人都欢喜的事,在这世间是没有的。
无论什么事,什么时候,总是有人欢喜,有人悲愤。
大阿哥的侧福晋张佳氏快气疯了,因她表弟意外身亡,昨晚她堂姑母就去直郡王府找了她。拐弯抹角说,若不是去赴约,怎么也不会出这种事。以往这个时候,都在家里等着用晚饭呢。
张佳氏心中不安,为了宁事息人,给了她堂姑母三百两银子,把她打发走。岂料,今儿一早,不但她堂姑母来了,她另两个表兄也来了。指明说是人出意外,是跟说亲事有关,让她给一个说法。
在这个时间里,崔侧妃的堂伯一家,去了毓庆宫。
昨天崔堂兄从马背上甩下来,摔断了腿。当时处理的挺及时,郎中说一百天后能走路,就是可能会有些跛。昨晚半夜里,人却死了。
崔侧妃跟堂兄说亲事的时候,说是受人之托,去应应卯,不用太当回事。堂兄问还有谁去,崔侧妃如实告诉了他。
崔堂兄觉得自己受伤有些古怪,就派人去张家打探,知道对方是身亡。吓得大汗淋漓,庆幸自己只是摔断了腿。
把这事告诉了他家人。
他这一死,他家人就找上了张家,准备一同去讨个说法。
皇家怎么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呢。还不信了,天子脚下,你们能把这两家几十口人的嘴都给堵实了。
要堵也行,拿钱来堵。
孤儿寡母没有钱,往后的日子怎么活?
崔家的人在毓庆宫里闹。事关人命,太子有事出了城,太子妃拿不定主意,给太子传信后,去了太后那里躲清静。
太子回宫,一看崔氏被崔家的人逼得小脸苍白,端茶递水的说好话,当即就恼了。
“冤有头,债有主。死了人,就去应天府递状子鸣鼓喊冤。你们在这里讨什么说法,难不成这事还是本宫派人做的?”
太子在阿哥们中间抖不起威严,在外人面前还是高不可攀的。
明黄的锦衣上绣着威风凛凛的四爪盘龙蟒,薰貂的朝冠镶着硕大的红宝石,贵气逼人。
崔家人一看,太子殿下的脸色不善,态度强硬,灰溜溜的出宫后,奔向应天府。
顺天府有三位管诉讼的通判,今日原本不该巧慧的相公马焙安当值。当值的通判被戴铎叫去办别的事了。
马焙安顶替的半天功夫,接到了这两件案子。一听前因,觉得有些棘手。很明显是有人做了手脚。查出来明堂,是麻烦;查不出明堂,也是麻烦。
急忙溜进戴铎的办事间里请教。
戴铎看着手里的卷宗,头也没抬地说说:”查。”
马焙安问:“大人,怎么查啊?”
“按正常的办差流程查,找人证物证。凡事以证据为准。”
戴铎看马焙安仍磨蹭着不出去,问道:“现在有无数的人盯着应天府,盯着办案人员,不尽力去寻找真相。头上的乌纱帽是不是不想要了?当心以渎职罪把你投牢里。”
马焙安后退着说:“小的去了。”
胤禛跨上马,准备出发时,苏培盛一路小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主子爷等等。”待走近了,站在马下迎着脸,气喘吁吁地小声说:“那两家去了应天府。”
胤禛表情未变:“怎么了?”
苏培盛:“……”
胤禛又问:“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苏培盛换上了笑脸:“哪会跟我们有关系。奴才想着跟东家有关,就来告诉您一声。“
胤禛瞪着他问:“他们自己走路不睁眼,跟东家有什么关系?”
苏培盛后退了两步,说:“他们告的是东家。”
“去跟九爷说,让他想办法在东家知道之前,把被告人名字换了。实在想不到办法,就换上他自己。”
胤禛没等苏培盛应话,拍马离去。
香满楼里。
苏樱等得心急火燎,听刘能说胤禛去了朱家庄,就站起了身,“我回去了。”
九阿哥说:“别啊。我派人去追他,让他回来。不就宣个旨嘛,在哪儿都一样宣。小弟还等着给您谈谈锦绣河山的以后的安排呢。”
主子爷执意要去朱家庄,肯定有原因。
刘能赶紧说:“四爷估计现在已经到了朱家庄,他可是带着圣旨的。再带着圣旨跑回来,是不是不妥?”
苏樱离开没多久,苏培盛来了。九阿哥话听了一半,就往楼下跑。
闯到顺天府里,对戴铎央求道:“戴大人,把那两家给收拾了。别让他们在这里无事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