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戴铎更是出奇,原来只是个家奴,靠着买来的县令。居然在一年之内,升到了顺天府尹。
顺天府尹虽是三品,由于所管辖的是京城中事务,地位异常显赫,与尚书以及封疆大吏一样用的是银印。而且有事递牌子,可直接见到皇帝。
四皇子另一个半路来的家奴年羹尧,做了宁夏的巡府,莫名其妙地和费扬古搅在了一起,横扫半个准葛尔部。
打得准葛尔新任的汗王,连派几次使臣上国书,发誓永世为大清之臣。
年前的时候,皇帝在朝上多次说,朕不想打仗,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朕管不住他们。
谁信这话啊。
年羹尧一家和费扬古一家可都在京城里呢,他俩敢不听话?经常见小黄门捧着赏赐往这两家里送。
边境无强敌;朝中无权臣;民间偶尔有几簇闹反清复明的,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
国泰民安,皇帝没了前几年的小心谨慎,说话底气十足,就连说谎话的时候,底气也足。
今早皇帝又在朝上说:“费大人上书,准备联合准葛尔部去征西藏,众臣工有什么意见?”
大家明白了,难怪逮着已经俯首称臣的属国往死里打,不灭国不停步的架势,原来是想让对方出兵出粮,帮助征西藏呢。
这步棋下的可真够大的。
皇帝野心勃勃,扩大疆域的事,没人敢反对。反正又不用自己去打仗,也不用自己去筹粮草。
众臣皆赞。
新一年的朝政,私下里悄悄议过之后,大家惊然发现,万岁爷最近这一年里,在不断的重用与四皇子有关的人。
幸亏与乌拉那拉氏和离了,要不然背后还有个手握重兵的费扬古。以后的形势,不敢妄加议论啊。
大阿哥胤禔心急火燎。
一年前,阿哥们中间还是他明显占优势,而且太子的位置危在旦夕。短短的几个月,朝廷中的格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太子的位置,反倒比先前稳了。
不能再往后拖,时间越长,成年的阿哥们越多。图谋的大事情,越发艰难。
“当下的形势,明中堂怎么看?”大阿哥深夜请教。
原来的内阁中堂们,索额图下了狱;张英辞了官;佟国维在家养病。只有明珠一人,每日当值。
要说是权利应该比先前更大。
可现在皇帝更重视六部尚书。哪一方面有疑虑,直接叫了尚书来问,把内阁隔了过去。
明珠因为被罢过一次官,早失了先前的胆量魄力。
行事步步谨慎。
他说:“静观其变。太子的安分只是暂时,在他自己觉得位置稳固之后,就不会再把老四奉为上宾。等他们生出间隙,就是太子被废的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
接下来的日子里,皇宫的喜事连连。
二月初三,六公主静格远嫁喀尔喀草原。
二月二十六,五阿哥大婚。
三月初九,七阿哥大婚。
五月二十九,八阿哥大婚。
八阿哥的成亲礼上,有人提到了乌拉那拉氏苏樱,悄悄感叹,若是四王爷没和离,和八阿哥也算是连襟亲了。亲上加亲。
八阿哥的福晋苏燕和苏樱是表姐妹。
有人悄声说:“听说有人在江南见过乌拉那拉氏,打扮得像个公子哥似的,在酒楼跟人谈生意。”
有人问:“绸锻生意吗?锦绣河山背后的东家是她。”
先前那人说:“好像是茶叶。”
这人接话:“茶叶能值几个钱,瞧瞧她那绸锻铺子,我估计一个月净赚一万两白花花的银是少说。死贵死贵的,还经常断货。”
那人说:“赚不了那么多。你没去看?贵是贵了些,但无论花色还是面料,别的绸锻铺无法相比。他们的收货价肯定也高。”
这人接话:“张家的老三,走这条路,说不定还真是走对了。瞧他现在多风光,连万岁爷都点了名字诏见他。我们都混到五品了,万岁爷还认不清脸儿呢。”
八月初一,在家养了将近一年病的佟国维入乾清宫见了皇帝,说是托万岁爷的福,自己的病已大好。
皇帝笑道:“恭喜佟中堂。既然病好了,内阁事务,就要拜托给你继续操心了。”
他不在的日子,内阁正常运转,而且朝堂局面有蒸蒸日上的趋势。皇帝开口让他官复原职,佟国维感激涕零。
八月初三,九公主静宪诞下了一个男孩,小名阿泰。喜讯传到宫中,皇帝说:“看在佟家于国有功的份上,免了长孙媳的罪责。封固伦温宪公主。封驸马佟安颜为宫中一等侍卫。”
沉寂一年的佟家,再次宾客迎门,车水马龙。
佟国维在他的书房里,抽着水烟袋,为自己筹划公主这门亲事得意洋洋。唯一遗憾的是他当初看中的八阿哥,娶了辅国公家的闺女。
佟国维办正事的手段一般,却是个爱观察人的。朝中不起眼的,角落里的人物,他都一个一个的仔细观察过。
辅国公可不是表面上看的一心远离朝政,只想赚钱。
从嫁闺女这件事,就明显看出来了。
先前主动托人去年家提亲,乌拉那拉氏与四皇子和离之后,转头就退了亲事,通过多方手段,让八阿哥选了苏燕。
这不是打那个位置的主意是什么?
先前把宝押到了四皇子头上,拼了力的想推四皇子,现在又押在了八皇子头上。
为了能拉到八皇子这个女婿,对外说苏燕不是爱新觉罗氏,而是五姑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