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一,午后。
苏樱从张廷璐口中,得到了温达封尚书的消息。
张廷璐激动地说:“东家,您怎么一点没意外?温大人今年才二十九岁啊!什么功劳没有,居然封了工部尚书。其它五部尚书,哪个不是功勋累累,出身世家。”
苏樱笑道:“这有什么好意外的,甘罗十二还称相了呢。再说了,别人封官,你激动什么事。”
张廷璐仍是很激动:“我们同温大人熟嘛,而且他又能办事,喜欢帮助人。我们离内务府的买办又近了一步。”
苏樱问:“你跟常春谈的怎么样了?”常春是现在的内务府买办,索额图的侄子。
提到这个,张廷璐有点丧气。
“正准备跟您说呢。他说要调查一下我们的实力。我觉得这是推辞之意。戴大人跟说我,让我通过马蓉,直接找沙穆哈去谈。我不想因为这事,去找她。”
转话又说:“要不我去找温大人?他现在是尚书,太子肯定要拼了命的拉拢他。赫舍里氏可是太子的人,温大人向太子提一句,一准就成了。”
苏樱思索了片刻后,道:“先不去找他。”
下午。
苏樱收到了高氏派人来送的邀请书,说温达升迁,明日家里准备摆宴答谢前来贺喜的宾客。让苏樱务必要去。
苏樱想到高氏没有办宴席的经验,下午便带了十几个做事利索的人过去了。
“苏姑娘,您来的正好。方才阿达回来,交待我去找您,让您给指点指点路数呢。”
高氏挽着苏樱的胳膊,往屋里领。
“送礼的人太多,太子太子妃都来了。这么多权贵,我招架不住啊。屋里地方小,这大冷的天,又不能把酒宴摆在院子里。家里也没上得了台面的厨子,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跟她们说什么话合适。愁死了。”
苏樱没有说客套谦虚的话,直接说:“把宴摆在香满楼,明日由温大人在那边招呼客人。您在家里接待。来家里的,应该都是重臣或是亲朋,礼物收下后,男客由人带去酒楼。女客就留在府上用餐。”
“这样合适吗?我见别人家的宴席都是在家里摆。”
“规矩都是人行出来的。说不定,自此以后,大家摆宴都去酒楼。主家省心省事,客人们也放得开。”
高氏连连点头:“有理有理。”迟疑道:“让小厮领过去,是不是怠慢了贵客。”
“那就找世家子弟。”
苏樱顿了一下说:“找张家的两兄弟。张大人如今赋闲在家,张二公子只是六品官,张三公子无官无职。跟他们走的近,别人不会说是拉帮结派。而且这两兄弟说话办事靠谱,万一遇到意外情况,他们也能应付。”
高氏激动地说:“能行。我现在就差人去跟阿达说,让他请张家两位公子帮忙。你看给他们封多少红封合适呢?”
“不用给。给了红封就见外了,不给是把他们当作自己人。等办完了事,您去张府里一趟,见见张夫人,表示感谢。以后跟张家常来往。在官场上总需要几个贴心的朋友,张二公子虽然官职低,却是皇帝跟前的人,是个前途无量的,提前给温大人铺条路。”
“行行行。”高氏激动地说:“苏姑娘,你考虑的真周到。”
次日清早,苏樱刚起床收拾利索。
张廷璐来了。
笑呵呵道:“东家,还是您会算计。温大人让我去帮忙呢。这下子,我能在全京城的官员面前露脸。都知道我跟温大人走的近,再去找那个姓常的谈,就容易了。”
苏樱打量了他一眼,“你穿这件衣服不行,换身普通的棉布衣。你现在是商人,在前朝商人穿绸锻是违法的。现在是不管了,但我们要自觉的把身份摆低一点。这样能给人增加好感。”
张廷璐拍拍衣袖说,“我专门挑了件华贵的,就是想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实力。”
苏樱小声说:“你穿棉布衣是给万岁爷看的。说不定明日万岁爷会微服去香满楼。我找你来,就是说这事。巧慧那铺子里有做工精良的布衣,你换了再过去。”
张廷璐一听这话激动了,急声问:“万一万岁爷跟我搭话,我说什么?”
“他要是微服,你就当不认识他。若是有机会说话,告诉他我们准备开布庄,开业那天有优惠,让他去捧捧场。”
“万岁爷真会捧场?“
苏樱笑呵呵道:“不会。但他会对你印象深刻,觉得你是个低调,又非常敬业的年轻人。”
张廷璐觉得此话有理,竖起大拇指:“东家高明。”
这日苏樱没有去城里。
和她相见过的吴二公子,在温家坐了许多,没见着人,就去问高氏。
现在是尚书夫人,估计马上会封诏命夫人。吴二公子的态度很恭敬:“高夫人,苏小妹怎么没来?”
高氏笑道:“我派两次人去催她了,估计晚些时就到。吴大人,您现在去酒楼吗?”
“我在这里稍等一会儿。”
张廷璐来来往往跑了一上午。快中午时,被高夫人拉着说话:“苏姑娘还没来呢。”
“早上我见她了,她说她一个新和离的女子,不适合在这个时候抛头露面。”
在附近度步的吴二公子,闻听此言,走了过来,急声问:“苏姑娘在哪儿,要不我去接她。”
自那日相见后,吴二公子便日日夜夜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