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没想到岭南一役,百姓们如此重视。”东赭侯缕了缕胡须懊悔道:“这么看来,皇上此举的确有欠考虑。”
“哼!”沁帝冷言道:“正因如此,我若不当街给他个下马威,百姓恐怕不知谁才是一国之君!”
“皇上,话虽如此,但民心也不可失,如此看来,这二人还杀不得。”东赭侯忧心道。
“如何杀不得?他们犯的可是欺君之罪!”沁帝大怒道。
“虽是欺君之罪,但在百姓心中已是天大的功臣,就算功不抵过,也罪不至死啊。”东赭侯回想着都城百姓的反应劝解道。
“舅父啊舅父!”沁帝无奈道:“这要杀也是你,不要杀也是你,你到底要朕如何?”
“此一时彼一时啊皇上。”东赭侯上前深鞠一躬平了沁帝的怒火。
“那舅父觉得应当如何?”
“发配最为妥当。”东赭侯应声道。
沁帝最终妥协,将二人削去官位,发配汉宁塔。
“皇上,大事不好了!”执行官员刚出皇城不远,便折回皇宫。
“何事惊慌?”沁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探头问道。
“百姓,百姓们纷纷围住囚车,求皇帝饶恕二人。”
“竟有此事?”沁帝起身问道:“打发了百姓便是!”
“不行啊!”执行官员愁上眉头说道:“这城里城外的百姓都聚集在囚车下为二人求情。臣无力阻挠啊,又不敢伤及百姓,无奈才向皇上禀明。”
沁帝的眼中浮现了一丝杀意,半晌才说道:“看来这二人也留不得了!”
而此时一前一后的囚车被百姓团团围住,很难行驶半步,身处囚车中的睿亲王与秦仲正被感动的热泪盈眶。
很快,秦将军的余光在人群中扫到了一名旧部,心中一震,将目光微微转移,却又发现了另一名旧部,前前后后数十名将军都混在百姓中央。秦仲虽然略有担心,但总归相信皇城脚下,这些人也不过是煽动百姓,是绝不会做傻事的。但还是努力用眼神示意其离开。
没过多久,执行官员出了皇城,又命人将囚车拉回了皇城。
百姓们以为自己的请求得到皇上的首肯,开心了几日,却见到了皇上要处决睿亲王及秦仲的榜文。霎时间百姓又急又气,更有甚者直呼昏君。
“每每打仗的时候,老夫都觉得格外的漫长,竟没想到这牢狱之中竟然过的如此之快。”秦仲将身边的虫蚁拨到远处,苦笑道:“再过几个时辰,你我二人就要去阴间成就大业了!”
睿亲王大笑几声,缓缓说道:“这还说不准。”
看到秦仲差异的目光,睿亲王接着说道:“若只本王一人,本王的确不敢想活路,可是如今与秦将军一起,我看就是想死也难。”
“王爷此话何意?”
“秦将军如今虽兵权被分割,但仍有实权在握,难道就没有旧部来劫法场?”睿亲王微微一笑解释道。
秦仲长叹一声,说道:“老夫怕的就是这个,师出无名,到头来不过是多了一项乱臣贼子的罪名罢了。”
“将军似乎忘了羿王。”
“远水如何解得了近火?”
“本王的寿命不会这么短,将军也不是短命之人,不如我们等等看。”睿亲王虽然看上去镇定自若,但毕竟无法估算七茶国的情况,并没有十分把握等到张天哲。
正在其恍神之际,几名官兵打开了牢门。
“时辰不早了,送两位上路。”
毕竟身份不同,狱卒还是对二人有些恭敬。为了避免百姓围堵,特意将二人遮掩了一番绕路而行,不久便顺利到达法场。
断头台外霎时人声鼎沸,高呼着“杀不得”。
监斩官见百姓们奋不顾身的向断头台涌去,士兵们几乎快要拦不住的景象,不得不决定提前斩首。
只见监斩官随手一抛,令箭落地,刽子手便抬起了龙头铡与虎头铡,将秦仲与睿亲王的头送了进去。
此时,场外秦将军的旧部,已然拔出宝剑,拉起面纱,正要踏上断头台,却突然听到了什么,停下了动作。
“刀下留人!”
一声冰冷而有力的声音,震慑了整个法场,刽滓话阋欢不动,任由秦仲与睿亲王将头从铡刀处移开。
“是羿王殿下!是羿王殿下!”
刚刚瞬间安静的法场又沸腾了起来。张天哲飘然落入断头台正中央,轻羽剑一挥便将二人手腕上的绳子斩落在地。
监斩官回过神来,起身想迎上前去,又不敢太过靠近,伸长了脖子吼道:“羿王殿下此行,可是奉了圣旨?”
同样疑惑的睿亲王与秦仲也盯着张天哲等待一个答案。
“秦将军与睿亲王乃国之功臣,斩不得!”张天哲说道:“本王无圣旨,而是执行天意!”
“好!好!”刑场外的百姓哪管什么道理,只要二人不死便心满意足,全都拍手称快。
“既然,王爷没有旨意,那就不要怪下官得罪了!”监斩官大吼一声:“来人,将羿王等人拿下!”
就这些士兵,根本无须他人插手,张天哲一招便将其全都放倒,大张旗鼓的带着二人回了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