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母抬头去看了贺童一眼,贺童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她低下头,叹了口气:“我已经老了,这些事啊,你们年轻人做主就好了,不用来问我。”
“那就这样决定了!”
丰曼青显然很高兴。
姜咻觉得人家在谈论家事的时候自己在这儿不好,转身刚刚想走,却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一个护工推着轮椅上的人从门口经过,姜咻刚刚看清楚轮椅上的人的脸,丰曼青已经叫出来了:“杜尔安!”
护工脚步顿住,杜尔安苍白的脸转过来,看见病房里等人的时候,咬了咬唇角。
“……安安。”
贺母无声的喊出来,眼睛里几乎是一瞬间就有了泪光。
丰曼青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杜尔安:“你怎么会在这里?”
杜尔安嘴唇动了动:“……因为病情恶化了,办了转院。”
“病情恶化?
转院?
你哄谁呢?
!”
丰曼青咄咄逼人:“我看你就是贼心不死,觉得自己还和贺童有可能是吧?
!我告诉你,我要和贺童结婚了,你能不能别再盯着别人的男人了?
!你恶不恶心?
!”
杜尔安的手指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一截衣摆,脸上的表情很难堪:“我没有……”“别装出这幅样子,摆给谁看呢?
!”
丰曼青讥诮的道:“我看连你这病也多半是装的,就是为了接近贺童,博取他的同情!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贺童早就不喜欢你了!他现在的女朋友是我,未来的妻子也是我,只能是我!”
“曼青……”贺母不忍心的道:“曼青,你别说了。”
丰曼青道:“伯母你不知道,贺童和她分手之后她还一直纠缠贺童,烦死了,就是要让她明白现在贺童属于谁!”
她冷笑了一声:“杜尔安,你说说看,你哪一点比得上我?
要家世没家世,要未来没未来……你凭什么跟我争贺童?
!“杜尔安的脸色更白了。
“丰曼青!”
贺童压着声音:“对一个病人说什么呢?
!”
“怎么,心疼了?
旧情难忘?
!”
“你……”贺童叹了口气:“行了,不是在说结婚的事情吗,别生气了。”
他对杜尔安的护工做了个手势,让她赶紧带着杜尔安走,护工会意,连忙推着杜尔安离开了。
姜咻回头看了眼贺童,跟着杜尔安出去了。
傅沉寒站在走廊上等她,姜咻匆忙的道:“我看见一个熟人,有话跟她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下昂。
“傅沉寒看了眼前面的杜尔安,道:“很严重?”
姜咻道:“本来就是绝症,又被这样刺激,要是失去了求生意志就遭了。”
她说完就匆匆追了出去。
“您好。”
姜咻对护工道:“我来吧。”
护工犹疑的看向杜尔安。
杜尔安点点头:“是我认识的人。”
护工这才松开手,让姜咻推着杜尔安。
姜咻带着杜尔安到了一片人工草地,从这里可见满世界的灿烂阳光,一切都是充满生机的。
“杜小姐,”姜咻道:“你现在很难过吗?”
杜尔安勉强笑了笑:“……相比起这个,我比较好奇的是,我们只不过是两面之缘,你为什么要追出来呢?”
姜咻道:“我知道一些你和贺童的事情,而且我是个医生,你刚刚的状态很不好,有些担心你。”
杜尔安摇摇头,道:“我不会求死的……这也不是她第一次羞辱我,我已经习惯了。”
姜咻轻声说:“虽然我和贺童的接触不多,但是他……并不像是为了上位而不择手段的人。”
“你们是这样看他的吗?”
杜尔安赶紧道:“不是那样的!他有如今的成就都是他自己的努力,跟丰曼青没有一点关系!不管丰曼青给他什么资源,他都没有用过!”
“……”姜咻有些悲伤的说:“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
杜尔安怔了怔,垂着头道:“……我三岁的时候就认识童哥了,那时候我刚从故乡搬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父母也没时间管我,只有邻居家的小哥哥,带着我到处玩儿,给我摘果子,掏鸟蛋,揍欺负我的小男孩儿……一直到我的二十六岁,过去的二十三年里,我们从未分开过超过一周的时间,我念高一的那一年,他跟我表白了,我们约定上同一所大学,日子一直都很如意,但是老天就是很喜欢开玩笑……”她惨白的脸在阳光下几乎有种透明的感觉,声音轻轻的:“阿姨得了胃癌,要一大笔钱,我们怎么可能拿出那么大一笔钱?
他没有办法,只好放弃自己的梦想,进入了娱乐圈,刚开始的时候,我们的感情还是非常的好,虽然他因为得罪了人一直都被雪藏,但是他并不在意,直到有一天,他跟我说,他终于接到了第一部戏,也就是因为那一部戏,他一炮而红,应酬开始多了,很多时候都要凌晨才回家……我很心疼他,但是他说,一切都在向好的发展,等他逐渐站稳了脚跟,就跟我结婚,我等啊等,没有等到结婚,只是等到了分手。
“杜尔安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流泪了:“他说他移情别恋了,他的新女朋友可以帮助到他的事业,让他平步青云,我却什么都做不到,所以,他要跟我分手。
我不敢相信,心怀希冀的一次次去找他,直到有一次被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