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男人?他名气比你大些。”
君墨染声色低醇且极具磁性,带着原始的欲和念,引人沉堕。
他并未否认自己是因凤无忧而来,只不过他将自己超乎寻常的关心统统理解成对玩物的好奇心。
即墨子宸尤为不服,倏然起身,并以单掌拍桌,“阿染,你竟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野男人同我相提并论!”
“和他比起来,你才是名不见经传的野男人。”
君墨染斜勾唇角,黑金色瞳眸亦藏着一分笑意。
立于君墨染身侧的司命旋即补充道,“宸王有所不知,大堂中纵情声乐的男子,乃北璃战功赫赫的少年将军凤无忧。其父为北璃护国将军凤之麟。三年前,凤之麟出征西越被伏击。年仅十四岁的凤小将军智谋过人,勇救被困霞峪关的北璃十万大军,声震四海。”
即墨子宸闻言,徐徐落座,“想不到,这泼皮无赖的小流氓竟是个人物!”
君墨染不置可否,他端着天青色越瓷茶杯,却并无心思品茗饮茶,只定定地盯着醉柳轩大堂中惯会招蜂引蝶的凤无忧。
与此同时,凤无忧亦敏锐地察觉到了君墨染的视线,猛然抬首,一双犀锐的眼眸直射入君墨染黑金色的瞳仁中。
目光交锋之际,凤无忧唇齿含笑,略略松开怀中娇柔妩媚的春红,端起酒杯,向君墨染点头示意。
君墨染全然无视了凤无忧的示好,骨节分明的手轻晃着手中天青色越瓷茶杯,唇角笑意更深。
“真是阴魂不散!”
凤无忧垂眸的瞬间,亦阴沉了脸。
她之所以带着暗影十八骑来醉柳轩寻欢作乐,无非是因为醉柳轩中鱼龙混杂,消息最为灵通,方便她探听些事罢了。
只是,君墨染一来,她再也无法凝神探听着醉柳轩中的纷纷杂音。
不过,说来也巧。
她邻桌那群肥头大耳的油腻男人恰恰借着酒兴,高谈阔论。
细细一听,不正是在议论她?
“听说了吗?北璃那位色胆包天的凤小将军被通缉了。”
“略有耳闻,据说他绑了北璃娇滴滴的第一美人流月公主,将人家折磨得半身不遂。”
“传闻,凤老将军当机立断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如今的凤小将军,无异于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话说回来,传闻凤小将军容貌俊美。若是让我逮着他,必将他绑在身下,好好逍遥快活一番!这等货色,就该被千人……”
凤无忧听闻自己被全面通缉,心中郁火难纾。
她为北璃立下的战马功劳,竟让恬不知耻的北堂曦给毁了。
不过,凤无忧本就不是任人宰割的刀俎鱼肉,她既占据了这副身体,就势必会讨回属于这副身体的一切。
“公子~您怎么了?”
春红钻入凤无忧怀中,细软的葇荑作势落在她胸膛之上。
凤无忧迅猛地擒住春红的手腕,周身杀气凛然。
“公,公子?春红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春红煞白了脸,一双雾眸淬了点点泪光,不胜娇弱。
“别动。”
凤无忧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旋即以纤长的双指夹着桌上金箸,狠狠地朝着邻桌大放厥词的油腻男子眼眸戳去。
与此同时,又一根碧玉箸从二楼雅座处淬寒光而来,干脆利落地插入油腻男子的另一只眼眸之中。
“啊——”
油腻男子失声惊呼,全然未料到会在醉柳轩遭此横祸。
他满脸是血,已顾不得去追究自己的眼眸被何人戳瞎,只嗷嗷哀嚎着,“救命,救命!”
一时间,整个大堂乱作一团。
凤无忧定定地立于大堂中央,仅朝着君墨染的方位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转而向缩在一隅惊魂未定的春红伸出了手,“锦帕给我。”
“公子饶命!”
春红哆哆嗦嗦地将手中锦帕递给凤无忧,身上冷汗涔涔。
凤无忧漫不经心地以锦帕拭去脸上的点点血迹,笑意炎炎,似火浓烈,“需要爷陪你逍遥快活?”
油腻男子惊恐之至,双腿磕地,磕磕巴巴道,“你是谁?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害我!”
“怎么,方才还扬言将爷绑在身下,眨眼功夫就不认得你爷爷我了?”凤无忧一脚踩在他的背脊之上,眸中的嗜血光芒足以令醉柳轩中最为娇艳的花魁娘子黯然失色。
二楼雅座,即墨子宸饶有兴致地看着君墨染,“阿染,你不对劲!”
“本王看上的猎物,岂容他人肆意侮辱?”
君墨染把玩着手中余下的碧玉著,心下对凤无忧的狠戾尤为满意。
从这点上看,他和凤无忧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一样杀伐果断,一样丧心病狂!